宮女發(fā)著抖，跪在地上，一下下地磕頭：“求娘娘贖罪！求娘娘贖罪！”

那聲音很熟悉。我擰了眉頭，仔細(xì)端詳那宮女的五官，發(fā)現(xiàn)竟是我宮里的侍婢。

我朝花廬望了一眼。她惴惴地在我耳邊低語：“她就是向月如稟報的芊兒?！?/p>

我不動聲色地越眾而出，朝皇后跪下，道：“啟稟娘娘，這宮女是臣妾宮里的，臣妾疏于管教，罪該萬死，求娘娘贖罪?！?/p>

明瑟也跟著跪下，道：“臣妾是一宮之主，宮里出了這等不懂禮儀尊卑的奴婢，也是責(zé)無旁貸，請娘娘責(zé)罰?！?/p>

皇后閑閑地道：“本宮今日見太后氣色甚好，心情舒暢，也不忍責(zé)罰你們，況且不是什么大罪，都起來吧。”

我和明瑟叩首謝恩。起身時，我瞥見芊兒謝恩起身之后，依舊發(fā)著抖，驚恐地避著我和明瑟的目光，眼中含著淚珠，搖搖欲落。

皇后本是要攜著琳榮的手離開的，見她這樣，不由得停了腳步，問道：“本宮看你好生眼熟，你叫什么名字？”

芊兒哆哆嗦嗦地答：“回娘娘，奴婢名叫芊兒，是今年初春新入宮的宮女，前幾日娘娘命奴婢前去玉林宮，后來經(jīng)容妃分派，去侍奉賢貴嬪。”

皇后冷了神情，一掃和藹之色，蹙眉道：“原來如此，不過本宮已赦你主子和你無罪，那你為何仍是驚慌？本宮調(diào)教的宮女，怎能如此氣度！傳出去豈不讓人閑話！”

芊兒囁嚅道：“奴婢該死……奴婢只是怕容妃和賢貴嬪責(zé)罰?！?/p>

琳榮有意無意地嘆了一句道：“該是怎樣的責(zé)罰，讓芊兒怕成這樣。”

怒叱的是她，裝同情的也是她。

芊兒一反常態(tài)，忽然大哭起來，跪地狠狠地磕頭：“芊兒該死，芊兒該死！”

皇后若有所思道：“本宮起先還沒注意，后來愈發(fā)覺得這蹄子不對勁，先是火急火燎，后來是心事重重，現(xiàn)在嚇得磕頭謝罪，保準(zhǔn)有個什么事。”語畢便對著芊兒，提聲厲叱一聲：“你到底是怕著什么事，還不快快招來！”

我不知芊兒唱的是哪出戲，和明瑟很有默契地對視一眼，都暗自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