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瑤忙走了過來：“青華姐，怎么了？”

念瑤的聲音極輕，但這一次我卻聽得很清楚。

撫撫被打的臉，用雙手在左側很重很重地拍了拍，拍得手都有些麻木，我能聽見巴掌聲，但聽見的聲音非常小。

我的臉色瞬間蒼白。

“姐，怎么了？”念瑤不安地望著我。

“我的左耳，似乎聽不見了?！蔽逸p咬著下唇，費了好大的勁才說出來。

“怎，怎么會這樣？難道那一巴掌……”

我望著水面不語，水底下的雙手卻捏成了拳。

“我去求皇上叫御醫(yī)?！蹦瞵幷f著就要去。

我拉住了她，澀然問：“你覺得皇上會給一個奴婢叫御醫(yī)嗎？”

“那怎么辦？我們是宮女，聽力一定要極好，只要聽錯了一句話，小命就會不保?！蹦瞵幓帕?，“姐姐不能出事，姐姐一出事，念瑤也會活不下去的?！?/p>

“不會有事的?！蔽移鹕恚潦玫羯砩系乃?，邊穿衣裳邊道，“沒有了聲音，不是還有眼睛嗎？再說，只是一只耳朵出了問題，小心些，不會出大亂子的?！?/p>

“要不，我們私下去求御醫(yī)？”

我搖搖頭：“不用了，念瑤。我想休息一下，有點累了?！?/p>

見我臉色極差，又萬分疲憊的模樣，念瑤點點頭。

睡得不是很沉，還能聽到淅瀝的雨聲以及掃過的悶雷。

回憶一點點地在腦海里回放，入宮前的幸福生活，入宮后的艱難生活，一點一滴，歷歷在目。跟了太后后，有幸福、快樂，也有掙扎、痛苦，但所有的感情都沒有此刻來得鮮明，那就是恨。

我睜開了眼，望著床頂白縵紗帳，被褥內的雙手握緊，直到掌心泛痛也沒有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