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睜開眼,猝然應(yīng)對上一雙黑溜溜的圓眼睛!我呆了一下,驚叫著彈坐起來,裹著被子縮到床角,瞪著那個抱著雙臂一臉老成站在我床邊的男孩,“你、你是誰?”
我話剛出口,那個和我差不般大的男孩歪了歪頭,沉著臉搶話道:“喂,你是公子新收的弟子?”我腦子一轉(zhuǎn),暗想他說的公子應(yīng)該就是師父了,于是我點點頭,再問:“請問,我?guī)煾改???/p>
“師父、師父的,叫得倒挺順?!蹦泻⑵沧爨洁斓馈B牫鏊捓镉行┎桓市牡乜谖?,我不禁困惑的打量起他,端眉秀目,唇紅齒白,長得挺好的,可惜一張小臉繃得緊緊的,說話的語氣也咄咄逼人。
在我的注視下,他更是不快,“喂,懶蟲,太陽都曬屁股了你還不下床,是不是要公子親自來叫你呀!”
“你才是懶蟲!”我裹在被子的反罵一句,指著門口,“你,出去!”
“憑什么!”他大眼睛瞪得像桂圓,沖我傲然的抬起了下巴,“這里,我想待多久就待多久?!?/p>
我被他的無賴氣得說不出話來。就在這時,屋外響起輕柔的足音,我一抬眼看見一道翩然步進屋內(nèi)的紫色倩影。
“小絮醒了?!弊湘處е鴾赝竦男ψ叩酱睬埃捌鹕砀掳?。”她推了一把那個男孩,又道:“小白快出去,你在人家姑娘怎么換衣服?!?/p>
那個被她叫做小白的男孩不服氣地哼了一聲,斜著眼乜我,“她是姑娘?我怎么沒看出來。”
“你?。 蔽遗钢?,氣得臉都紅了。若不是紫嫣在面前,我真可能跳起來揍他。
我與白謙的梁子就是這么莫名其妙地結(jié)下的。背著樓襲月和紫嫣,我和白謙開始了持續(xù)五年的‘明爭暗斗’。比如,他‘不經(jīng)意’把冬眠的蛇放在我的被子里,比如我‘不小心’把他最怕的蟑螂丟在他的衣領(lǐng)上。
當(dāng)時的我覺得,要天天面對這么張臭臉真是我前世跟他有仇,還一定是血海深仇。然而再隔了幾年后回頭去看,那時能有樓襲月悉心教導(dǎo)我武功,有紫嫣照顧我,教我識字,還有個白謙這家伙讓我閑暇時氣得牙癢癢,成為了我最難以忘卻的一段童年時光。
而這一切的改變,是在我十四歲生日的前夕。
那一天,樓襲月外出多日后終于歸來。隨著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人,一個面容冷峻沉默寡言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