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我四處亂瞟的目光停頓在一個地方,腳下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
坐在攤后的那個小哥見我,急忙笑著湊上來招攬起生意:“這位姑娘,你看中意哪個,在下幫你取下來。”我望著支架上掛著的好幾排形色各異的面具,伸出手取下了一個拿在手里端詳著,心里頭一陣暗潮翻涌。
還記得我第一次見這種繪著美麗花紋的面具,是在我八歲的時候。那天客棧里來了一位客人,身上帶著一張和它相似的面具,我當時瞧見了喜歡的不得了,娘只得幫我去求,客人一聽搖頭說面具是給他小女兒帶的,不能給我。見我沮喪的快哭了,他又說明年這時候他還來,到時候也給我?guī)б粡垇硗鎯?。從那天以后,我便開始天天盼著,只是到最后,我也沒有等到那張面具--半年后,娘被盜賊害了,一場大火把客棧燒成了灰燼……
我眸子一顫,從那個終生難忘的火場里退了出來。舉目四望,周圍依舊是熙熙攘攘的人流,哪兒還有那漫天的黃沙火海。
那小哥見我瞧得出神,不遺余力的推薦起自己的東西來,他取下其中一個彩墨韻染的面具遞到我面前,“姑娘試試這個,這是今年最受歡迎的小貓面具。”
我一怔,愣愣接下,手指摩挲著面具上的花紋,簡單的筆畫勾勒出一只小貓的臉,左右三根小胡須活靈活現(xiàn),憨態(tài)可掬。看著看著,我心頭一陣子酸楚。樓襲月說我像一只“怕被主人丟棄的小貓”,其實我只是舍不得離開他而已。若能一直待在他身邊,我不在乎他怎么看待我,是弟子也好,棋子也罷,只要能守在他身邊。
只是,樓襲月會在乎我是否在身邊嗎?
我在心里澀然笑了笑,剛要把那張小貓面具放下去,攤主見我有要走的打算連忙在旁邊不停的鼓勵我試戴一下,“試一試吧,姑娘,我這里還備著銅鏡,我?guī)湍阏照?。”說著,竟像要伸臂動手幫我戴上的樣子。
我被他的熱情嚇了一跳,連忙擋住他的手,“謝謝,還是我自己來吧?!笔⑶殡y卻之下,抬手將小貓面具覆在了自己臉上。
卻在這時,身后的人群忽然發(fā)生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