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媽媽不答話,林嘉樹被妻子哭得心亂如麻,毫無辦法地說道:“別哭了,哭壞了也沒什么用。我給錢,她們要多少給多少。我這輩子賺的家私,沒有上億,幾百萬還給得起,她們只要不全要了,就給她們?!?/p>
林媽媽哭了半天,后來抹了抹眼淚,對林嘉樹道:“不光是錢的事。嘉樹,小巖這個兒子是討債的,才二十歲就這么不聽話,以后不知道還會惹出什么天大的麻煩,你有多少錢堵他這個無底洞?”
林嘉樹聽了,想到剛剛岳家三口人的可憐樣子,縱然他溺愛長子,也一時無語。
林媽媽站起身,嘆道:“我去求岳大娘,只要不出人命,就算我給她跪下,也沒什么。”
林嘉樹看了一眼妻子,嘆口氣,跟著起身,一旁的林風(fēng)忙對父親示意,讓父親坐下,自己隨著母親向外走,林媽媽回頭看看林風(fēng),嘆了口氣道:“你在家休息吧,跟著跑什么。”
林風(fēng)不答話,只是跟在母親身后,把母親安頓在車后座,自己發(fā)動車子。這一次路熟,不過十幾分鐘,就到了岳家門前的那片樹林。
此時將近傍晚,母子二人走進(jìn)去便看見一個黑魆魆的灶膛處,那個岳好姑娘正在彎腰燒火煮飯。聽見門響,她抬起頭,看見林家母子,她似乎嚇了一跳,目光移開,把頭扭向墻里,單薄的背影看上去十分瘦弱。
林風(fēng)幾乎聽見了母親發(fā)出的同情的嘆息。以他對母親的了解,這姑娘的這件麻煩不但會得到解決,負(fù)疚的母親,只怕還要徹底地補(bǔ)償了這個岳好姑娘才能安心。
向屋子里走時,林風(fēng)在岳好身邊停下,猶豫了一下,輕聲道:“我是林風(fēng),不是林巖?!?/p>
她沒有抬頭,反而抬起手,輕輕地攏著脖子,不肯轉(zhuǎn)過身來。爐火的微光中,可以看見她攏在脖頸上的手纖細(xì)修長,但是因?yàn)槌D陝谧?,手背的肌膚粗糙皸裂,滿是傷痕。只憑這只手,就可以看出她在生活里吃了無數(shù)的苦頭。
林風(fēng)微微躊躇,終究沒有說話,進(jìn)到里屋,母親正坐在炕沿處,跟岳奶奶說話。他站在母親身后,聽了半天,見岳奶奶臉色越來越不佳,果然聽見母親說林巖不能回來擺酒,她立即道:“那咱們就法院見,我看那畜生有能耐一輩子待在俄羅斯,再也別回來?!?/p>
“大娘,我知道林巖是罪有應(yīng)得,可那樣一來,你的孫女的名聲也跟著毀了。我們各退一步,你提的那些錢,我明天給你送過來;你怕別人笑話孫女,我可以把她送到外地,等孩子生下來,小孩我負(fù)責(zé)養(yǎng),你孫女還是回來跟著你過。這樣神不知鬼不覺,你看怎么樣?”林媽媽對岳奶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