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敢,只是你那腦子卻和豬腦子一個樣兒!我真不曉得就你這熊樣怎能養(yǎng)出那般玲瓏剔透的孩子!”慈禧太后似乎耐不住胸中郁悶,花盆底鞋在臨清磚地上橐橐響著,在載漪身前踱著碎步,“回去將那些奴才統(tǒng)統(tǒng)都與我趕出京城!”
載漪伏在地上,一張臉直漲得脫了毛的猴屁股一般,囁嚅道:“老佛爺,這事……奴才意思還是……”
“嗯?!”
“老佛爺,”載漪大半輩子窩窩囊囊,好不容易抓著這枝兒,總想著能風(fēng)光一場,哪料得這等下場?只就這樣收場心里又覺著不甘,細(xì)碎白牙咬著下嘴唇沉吟半晌,終忍不住大著膽子道,“這些拳眾許真有異心,但他們那一身本事端的不俗。設(shè)若能讓他們歸順朝廷,非只能免去諸多煩惱,更于國事大有益處。宋時不就有個喚宋江的歹人,聚集了一批亡命之徒對抗朝廷——”
“虧你還記著有宋江這么個人兒。只那是大宋,現(xiàn)下可是大清!”
“是是。奴才意思是說——”
“行了,你那點心思瞞得過我?!”慈禧太后冷哼了一聲,說道,“與你兩日工夫,過后若再讓我聽著那些人在京里蠱惑人心,你差事可就做到頭了!”
“老佛爺諭旨,奴才敢不遵從。只這事猶有回旋之余地,老佛爺?shù)c奴才些時日,奴才定要他們——”
“得得。與你些時日,這京里不定鬧成甚樣呢。道乏吧?!?/p>
“老佛爺——”
“我這不與你處分,你心里不舒坦怎的?”
“不不不。老佛爺歇息,奴才告退?!陛d漪說著起身打千兒向瑾妃道安,急急出了屋??此前憷仟N樣,瑾妃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扒魄扑菢?,哪還像個王爺?”慈禧太后亦禁不住莞爾一笑,“我真疑心他被人戴了綠帽子,不然俊兒怎的那般機靈,而他卻是木橛子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