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男人就不同了,一旦到了四十多歲就越活越現(xiàn)實,越活越明白了,況且來自各個方面的壓力也都集中在了這個年齡上,過去的那些理想、那些憧憬、那些抱負、那些對未來的渴望和勾畫,都統(tǒng)統(tǒng)地玩蛋去,僅存的一點兒精力就是到衛(wèi)生間的鏡子前去數(shù)自己的白發(fā),對著鏡子里的自己去回味早已經流逝了的青春和歲月。
已經四十二歲了!這讓他在嘆息的同時也增添了幾分莫名的驚慌。想想從半年前開始,看著身邊孩子對自己的稱呼,從過去的大哥到如今的大叔,這時就會發(fā)現(xiàn)年齡真的不饒人,身體的素質也讓你不得不服輸:上幾步樓梯都要喘粗氣,喝多了酒第二天都醒不了,而且腦子還斷片兒,想不起在酒桌上自己都說了些什么;脾氣也一點兒一點兒地發(fā)生改變,說得好聽點就是素質在慢慢變高,罵人的話變少了,寬容變多了;雖然人脈很多,但是與人的交流卻越來越少,回到家就不愿意再出門,不知道究竟是感覺到了家的溫暖還是有病態(tài),能推掉的應酬盡量不去,就連外出聯(lián)絡感情和交流都少得可憐。
高德明想著想著,自己不由地苦笑了一聲,免不了又為自己長嘆了一口氣。
正當他還在為自己不饒人的年齡感嘆的時候,快遞公司忽然送來了一個快遞。
快遞是用一個紙盒包裝的,紙盒不是很大,有點兒像在淘寶網上買東西時商家發(fā)貨時的那種。他接過紙盒看了一眼,見頂部貼著一張快遞單,清清楚楚地寫著他的名字,而發(fā)貨地址是上海,發(fā)貨人卻只寫了個“文”字。
“文麗?”他的心不由得一顫,急忙將紙盒拆開,里面卻是一個被包裹得很嚴實的古舊紅木盒。從外表看上去,這紅木盒可有些年歲了,從外觀上看,顏色非常深,紋理也極其細膩,好多人看后覺得更像紫檀。高德明拿在窗口明亮的地方反復看了看,木質像紫檀而無金絲,如黃花梨卻無鬼臉,應該是老紅酸枝質地。木盒做工精細,古韻十足,兩側還鑲嵌著一對綠銹斑駁的銅質拉手,于木盒表面的蓋子上,題的是宋代秦觀秦少游的一首代表詞作《鵲橋仙》:
字體揮斥方遒,結實大氣,豪放不失俊逸,結體典雅,風神秀中,落款為“梅調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