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一仗是非打不可了。不然,往后的日子沒法過?,F(xiàn)在才剛開學(xué)不久,忍,肯定不是個辦法。人的忍耐是有限的。這么一想,我反倒平靜了許多。
中午,我和老韓、李小陽在學(xué)校外面接上頭。他倆每人騎一輛自行車。我躲在一棵老槐樹下面,看見劉軍濤等幾個人從馬路對面晃晃蕩蕩地走過去。我讓李小陽跟緊劉軍濤,我坐在老韓的自行車后座,與他們保持適當(dāng)?shù)木嚯x。
劉軍濤一個人拐進(jìn)了省絲綢公司職工宿舍的院子。劉軍濤剛走進(jìn)樓道,被我從后面一把薅住脖領(lǐng)子,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我二話沒說,一個“電炮”,結(jié)結(jié)實實地砸在他的鼻梁骨上,劉軍濤的鼻孔血流不止。隨后,我的“電炮”左右開弓,雨點般瘋狂地砸在他的臉上頭上。劉軍濤伸出雙手胡亂抵擋著,他終于看清了是我。劉軍濤剛要反擊,老韓把掰開的銹跡斑斑的電工刀橫在他臉前,“別動,動一動我要你的小命!”
劉軍濤的身子搖搖晃晃地靠在墻上。我雙手抓住他的肩膀,用膝蓋使勁頂向他的心口窩,劉軍濤慘叫一聲,滑坐在地上,頭栽歪著。李小陽一腳踢在他的下巴上,“給我坐直溜點,咋這么沒禮貌呢?!?/p>
劉軍濤大口喘著粗氣,用袖子抹了把臉上的血,坐直身體。好像他比我還累。
“你不是牛逼嗎,現(xiàn)在怎么癟茄子了?”他的臉像個血葫蘆,“去,洗把臉?!蔽抑噶酥笜乔暗男∷?。
劉軍濤捂著胸口,搖晃著走過去,低頭看了看骯臟的小水洼,沒動。“快點!還得我親自動手啊。”我攢足了力氣,用后腳跟照著他的腰眼兒就是一個刨跟兒。這是我們打架時常用的招數(shù)。
劉軍濤一頭栽倒到小水洼里,又迅速爬起來,動作飛快地洗了把臉。
樓對面的樹蔭下,一群老頭老太太朝我們這里探頭探腦。此地不宜久留。
我又給了他一個大脖溜子,“記住,今天我只是給你個教訓(xùn),我沒有在學(xué)校打你,已經(jīng)夠給你面子了。從今往后,咱們井水不犯河水,這件事就算過去了。聽見沒?”
劉軍濤點點頭。
“說話!”
“聽見了?!?/p>
“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