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拳頭攥得緊緊的,但又不得不慢慢松開。我知道,我現(xiàn)在什么都做不了。接下來,我需要好好想一想。總之,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
“聽見沒?”
我還是不說話,雙手背在身后,倚靠在墻壁上。
湯司令揮肘擊碎了我家廚房的窗玻璃?!皣W啦”一聲,玻璃碴子破碎在走廊上。我的心好似被狠狠地割了一下。
我怒火中燒,真恨不得一拳頭把他的鼻梁骨砸個稀巴爛。
“明天晚上六點,你把錢給我送到長江冷面店。我可認(rèn)識你家,到時候你不去,可就不是一塊玻璃的事了。懂了嗎?”
這時候,我爸媽下班回來了。
“求你了,你們趕快走吧?!蔽倚÷暟蟮?。
湯司令見我嚇得渾身發(fā)抖,油腔滑調(diào)地與我父母主動打招呼,“哎喲,大叔大嬸,下班了?!?/p>
“你們是小勇的同學(xué)吧??欤堇镒??!蔽覌寯[出一副熱情好客狀。
“不了,我們改天再來?!睖玖羁粗遥荒樢Φ卣f,“你媽長得挺年輕啊?!比缓螅粨]手,眾人在我爸媽面前匆匆擠過。
我爸媽看見走廊里一地的玻璃碴子很生氣?!霸趺锤愕模磕阍趺催@么不小心,毛手毛腳的。”我媽抱怨道。他們這些知識分子壓根就不會想到,窗玻璃是剛剛被人故意毀壞的。
“我這就收拾。”我找來簸箕和掃把趕緊打掃。
“你看看,他們哪還有一點學(xué)生的樣子。一個個流里流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蔽野譀]好氣地說。
吃完晚飯,我呆呆地坐在離家不遠(yuǎn)處的馬路牙子上。秋天的第一絲寒意已經(jīng)游蕩在空氣之中了,但我卻感到渾身燥熱,喉嚨發(fā)緊,嗓子眼咸咸的。我吐了口痰,有血。不知道什么時候,我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