芣苡的目光從余西子的頭頂掠過去,道:“倒是我想得不周,余司寶何罪之有?只是太子妃剛剛升遷,我等初入宮闈,必定要去水閣道聲恭喜的,讓余司寶久等?!?/p>
也是從東宮回來的?
余西子的眼神不由得閃了一下,倒是巧了。司寶房是分成兩撥人分別去的東宮和內(nèi)侍監(jiān),若這新晉的夫人也去了東宮,又見到了太子與太子妃,必定是在旁人鮮有踏足的水閣內(nèi)相見的。難怪她們沒碰見前去進獻的韶光等人,而自己領著宮人一直守在這里,不就正好顯示出司寶房對新晉夫人的重視和推崇嗎……
余西子想到此,心中不禁一片竊喜。
可正待她想說什么,就聽芣苡淡淡地說道:“時辰已不早,想必內(nèi)局里還有很多活計需要照看吧。到此我也不便打擾,替我送余司寶出去。”
在東宮待了許久,芣苡確實也有些倦了,對著余西子和一眾宮婢客氣說罷,就給身后的奴婢遞了個眼色。
“夫人,這……”
余西子沒想到芣苡會這么干脆地攆人,原以為是為了避嫌,會留禮不留客,誰知道連東西都不想要。面前兩個內(nèi)侍監(jiān)的侍婢不但沒有接那些托盤,反而是禮貌地走上前來,明顯是送客的架勢!
余西子的臉上已然掛不住,不知如何是好時,耳畔忽然響起一抹清朗的男音,“怎么說,也等了這么久,就這么給打發(fā)回去,似乎不太禮貌。”
那廂的芣苡抬起頭,很是詫異地望了封齊修片刻,輕笑著道:“你倒真是會憐香惜玉。剛剛在水閣里太子殿下要責罰一眾宮人,問到你處,怎不見有半句說情!莫不是這司寶房里有你的舊識,愛屋及烏,才在我這兒討個人情吧?”
封齊修的目光從跟前幾位女官的臉上滑過去,唇角彎起一抹朗潤的弧度,“方才是東宮之地,卑職豈敢有任何置喙。所謂天家威嚴,不容違逆?!?/p>
“那你的意思是,在我面前,就能肆無忌憚?”
芣苡雖是在指責,但眼含笑意,并沒有一絲責怪的意思。
“夫人真是錯怪卑職了,這話若被趙總管聽見,卑職小命堪憂。”
封齊修頗無奈地低下頭,余光處,卻是向韶光的位置瞥了一眼,眼底笑意,隱約可見。而韶光也在話音落時恰好注視到他這里,四目相對時,韶光不禁怔了一下,隨即很自然地躲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