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她最失意的時候,老天垂憐,讓她得到這樣一份厚禮,終究是應(yīng)了韶姑娘的話——等。這不,居然讓她等來了一個孩子!沒有恩寵如何,品階低微又如何?她肚子里懷的是龍裔,更是東宮的第一個孩子,倘若其福榮盛,便是未來的小東宮也說不定,區(qū)區(qū)一個嫡妃之位又算得了什么呢。
成海棠回憶起過往種種,頗是有些五味陳雜。千言萬語,到了唇邊,都化成了一道謙和的笑靨,“余司寶在本宮這兒,不必拘泥于禮數(shù),都是自家人?!?/p>
“娘娘宅心仁厚,奴婢昔時跟娘娘共事一場,真是三生修來的福氣。娘娘若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奴婢等說,千萬別憋在心里。”
余西子面含笑容,目光里滿是真摯。
成海棠聞言,有幾分動容地拉過她的手,“本宮沒有忘,在本宮最得意和最落魄的時候,余司寶都是一樣的不離不棄。本宮真的很感激?!?/p>
余西子的年紀(jì)長她幾歲,又曾是上下級,此刻反握上她的手,就如同長姐對待自家的妹妹,“娘娘曾是房里的,過去也好,以后也罷,娘娘都是奴婢和整個司寶房最引以為傲的人。現(xiàn)在娘娘的身份不同了,若是看得起奴婢,無論何事,只要娘娘開口,奴婢等都會竭盡所能去幫您!”
成海棠眼圈有些紅了,滿是感動地嗯了一聲。
兩人又閑話多時,紅籮先后將茶換了兩次,就這樣一直到未時,成海棠留她在殿內(nèi)用膳,卻被余西子婉言推辭了,復(fù)又坐了須臾,方才起身告辭。
從浣春殿出來,沒等邁下臺階,明顯就感覺到外面的寒氣似乎比原先還凜冽了幾分。
韶光此刻就在外面的回廊里等著,時間并不短,臉頰和鼻尖已是凍得發(fā)紅,仿佛染了最上好的胭脂,顯得膚色更白更透。見到余西子掀開帷幔出來,跺了跺有些凍僵的腳,就迎了過去。
“掌首見過成妃娘娘了?”
余西子臉上還掛著在浣春殿時一樣的笑容,繞過廊坊,頓時覺得臉頰有些酸疼。此刻收斂了笑意,面無表情地道:“見過了?!?/p>
現(xiàn)在的浣春殿,可真是此一時彼一時。那蕓妃剛剛?cè)胫麟r鸞殿才多久,這么快,成海棠就攀了身價。浣春殿水漲船高,這宮里的情勢變化之快還真是讓人瞠目結(jié)舌。
韶光垂著眼,仿佛并未瞧見她有些陰沉的臉色,輕聲道:“成妃娘娘一直對掌首心存感激,此番,想必更會引為依仗。司寶房從此可以說是又進了另一層光景。”
余西子冷著臉,沉聲不語,不知在想些什么。須臾,嘆了口氣,“說到底,還不都是你鋪墊得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