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這一驚非同小可。兩個人頓時感覺四肢冰涼僵硬，腦袋嗡地酥麻開來又縮緊成一團。一向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的葉廣庭也覺得事態(tài)實在太出人意料，這是他活這么大見過的最詭異的畫面。他緊盯著江夏，江夏緊盯著屏幕，眉頭蹙在一起，手心沁出一層層的汗。

呆立了半晌，葉廣庭首先說道：“會不會是你腦子里丁西武的形象隨機拼湊進來的？你不是說人腦對事物的反映是隨機的嗎？”他試圖給這個離奇的畫面一個說得通的解釋。

江夏搖著頭，眼睛始終沒有離開屏幕：“倒也不是沒可能……不過，從丁西武的圖像質(zhì)量看也不像是毫無邏輯的隨機拼湊啊。”

江夏調(diào)整了一下計算機屏幕的朝向，又去調(diào)節(jié)對比度和敏感度。

“他不就是向我這里看呢嗎！”

葉廣庭聽得云里霧里，一會兒看看江夏一會兒看看屏幕。

江夏感覺自己太陽穴處正有一股熱流在一突一突地搏動。他倒寧愿相信葉廣庭的說法，但是憑他的經(jīng)驗這不太可能。首先是丁西武的腦袋出現(xiàn)的位置，恰巧是在窗戶的框中。再有就是他的眼神。如果大腦中的信息能夠隨意疊加，又怎么會那么真實呢？可是如果丁西武真的在那扇窗戶外往里看，那不是活見鬼嗎！

“你還別說，”葉廣庭漸漸緩過些神來，摸出煙點上，順手遞了一支給江夏，但目光卻不愿離開屏幕，“丁西武出事那天我就隱隱覺得有點兒不對，就是想不清楚哪兒別扭。現(xiàn)在我再一琢磨，你看啊，丁西武是在皇后區(qū)出的事，怎么會舍近求遠跑到曼哈頓的醫(yī)院去呢？出事的地方附近沒有醫(yī)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