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江夏不禁一凜。腦子忽然亂了,剛才似乎清晰如線的思緒一下子絞成了一團。他一直認為施韋爾的這臺儀器是記錄夢境的,雖然他可以和施韋爾侃侃而談地說夢是記憶的碎片,雖然他的夢里記錄到了和葉廣庭、周輕子、楊珊一起吃飯的場景,雖然詹奎斯在他的夢里神秘地竄來竄去……但是江夏從沒有想到過,哪怕是一點點——這臺神奇的儀器也許真的可以將人的記憶搜尋出來、記錄下來,那些記住的和那些被遺忘的。
可是……江夏轉(zhuǎn)念又想,輕子所說的畢竟太不成話。就算自己記憶力不是很強,但是這些個大活人,就這么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嗎?
車里不再有人說話。江夏望著車窗外,陳夕亭的樣子又浮現(xiàn)出來。在身后的紐約,她和她的男伴在做什么?是在逛街吧?她一定央求著他買了很多她喜歡的東西。她一定很滿足地牽著他的手,或者像小老鼠一樣黏在那個男人身側(cè)……江夏突然很想痛哭一場,或者蒙頭睡去再也不理這些紛雜的事。
“你們還想聽嗎?”周輕子試探地問。
“哦?!苯拇饝?,“想,想聽??墒俏业孟褥o一靜?!?/p>
輕子點點頭,忽然仰起臉,提高了聲音:“不管怎么說,你還好端端的,我就很高興。廣庭,咱們還要多久?”
“???這,什么還要多久?”葉廣庭被問得一愣。
“還要多久到波士頓???”
“哦,嗨!還一個多小時吧。要不咱們先聊到這兒?我這都聽亂了,更別說江夏本人了。還是一點點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