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吧?!狈侥緵_她揮手。
足足過了半分鐘,廖亞凡才抻抻衣服,抹抹頭發(fā),腳步機(jī)械地走過來。
方木接過她手里的花束,輕輕地擺在墓前。
“給周老師鞠個躬吧。”
廖亞凡沒動,怔怔地看著低矮的墳?zāi)埂:冒胩?,她才啞著嗓子問道?/p>
“他……就在這里?”
“嗯?!?/p>
“這么小……他睡得舒服么?”
方木無語。
廖亞凡慢慢地蹲下來,把手伸向那冰冷的大理石,指尖剛剛碰到,就猝然縮了回來。幾秒鐘后,她又試探著伸手過去,終于,把整個手掌都貼了上去。
她的身子一歪,倚在墓上,毫無征兆地大哭起來。
方木的鼻子一酸,悄悄地走開了。
她應(yīng)該有很多話想跟周老師說,也許是追悔,也許是思念,讓廖亞凡單獨(dú)留在那里,是最好的選擇。
方木沿著臺階慢慢地向下走,隨意打量著身邊的墓碑。每次來到墓園,他的心中總會有一種萬籟俱寂的寧靜感。長眠于此的人們都得到了徹底的解脫,再有不甘,也無濟(jì)于事。世間的種種,好的,壞的,統(tǒng)統(tǒng)不重要了。
想想看,這幾年來,方木來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墓園,無論是憑吊還是查案,都伴隨著一個個讓人心潮激蕩的故事。
這樣的日子,還會過多久?
想到這些,方木倒有些羨慕那些凝固在墓碑上的面龐了。
抽過幾根煙后,方木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廖亞凡走下來。不知是因?yàn)槎椎锰?,還是情緒過于激動,廖亞凡的腳步虛浮,整個人都搖搖晃晃的。
方木迎過去,廖亞凡不想讓他看到哭腫的雙眼,微微扭過頭去。
方木遞給她一包紙巾,就默默地在前面帶路。
走出墓園,方木卻沒走向停車場,而是轉(zhuǎn)向墓園管理處。
廖亞凡看看不遠(yuǎn)處的吉普車,又看看方木。
“我們?nèi)ツ膬海俊?/p>
“你不是委托我找一個人么?”方木轉(zhuǎn)過身,“他也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