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館主拍掌道，“已經(jīng)來了，請二位稍等片刻。”

我四處打量，真是一處清雅別致的地方。彩云在旁解釋道：“姑娘別看這館子小，可是咸陽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呢，據(jù)說啊，始皇帝原先最寵愛的夫人也在這里做衣服呢……”說到這兒，館主捧著一疊布走了進來。

“姑娘要的貨，已經(jīng)備好了?！彼U了我一眼，轉(zhuǎn)而對彩云笑道，“如今兵荒馬亂的，帝京不比從前……要是從前哪，姑娘要的貨再珍奇，在下都有辦法搞到……想當年，始皇陛下……”

“好了，老板?！辈试拼驍嗨泥┼┎恍?，“您的伊人館是帝京第一衣館，天下聞名，若非如此，我家夫人怎么會看入眼呢？”

館主聞言，笑瞇了眼，“是，是，姑娘說的是。”他偏頭上下打量我一番，臉上堆著諂媚的笑，“不是我老路吹噓自己識人啊，天下多美的人我都見著了，唯獨這位夫人，堪稱傾國傾城，就是當年始皇陛下的那位如夫人也不及……”

想來，他把我當成了訂貨的夫人。我轉(zhuǎn)臉看向彩云，她面露歉意，轉(zhuǎn)而對館主說道：“快把這些布攤開給我家夫人看看吧。”

“是，是。”他意識到氣氛不對，連忙引我們?nèi)肜镩g的雅閣。

“二位在這兒慢慢看，挑中合意的盡管吩咐在下。”說完，轉(zhuǎn)身便走。

“慢著，”我說，“不用挑了。”

館主與彩云皆睜大眼看著我，我微微一笑，看也不看攤開的布說：“這些都是前朝皇室珍品，如今國滅家亡，穿著它反倒惹起傷心離愁，何苦呢？”

館主聞言，再也不復剛才的喜笑顏開，雙目微斂，沉聲道：“夫人是秦人？”見我搖頭，又問道，“夫人的夫家是秦人？”我依然搖頭，“既然不是秦人，夫人為何難過？難道夫人不恨秦么？秦王暴政，奸臣當?shù)溃蓝?，即使是秦人也深惡痛絕，恨不得滅國滅家……夫人為何憐憫？難道你不恨秦嗎？你的故國可是被秦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