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心在巴士頂層的觀光座位上哈哈大笑。陸然看著她,她一面笑一面指著額頭:“你別那么看我,我沒瘋?;厝ハ磦€澡,換了衣服睡一覺,明天早上我會把一切都給你講清楚的。我現(xiàn)在必須瘋一會兒,我用現(xiàn)在的這個‘我’的時間太久了,不把所有的東西都打碎的話,常規(guī)、常理、習慣和條件反射什么的會害死我們的。”
這有點像之前把一把槍拆了藏在房間里的各個角落不讓人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她要把它找出來重新拼好,所以不得不把屋子都拆了。
陸然說:“你做這一切是因為我?”
沈天心說:“還有我自己。”
要是她今天晚上沒有拼出那把“槍”的話,下周的這個時候,她們倆就都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這是沈天心這個笨腦袋也可以肯定的。
王冕死前的一星期,沈天心曾見過她一面。
交了早班跟主任查房的時候手機響起來。沈天心之前的手機在黃山玩的時候掉到水里了。這一個殼子和卡都是新?lián)Q的,知道號碼的人不多。沈天心接了,耳邊靜了半晌后,有個沙啞鬼魅而又熟悉的聲音說:“Se,我有禮物給你?!?/p>
“Se”這兩個字母把沈天心定在那里,主任連叫了她三遍名字都沒有聽到,后來患者家屬不高興了,說“大夫你是不是沒睡醒???”
王冕和她媽媽在這時走進來,一個平靜,一個陰郁。王冕很大方地伸出手,“我知道你。在第十三期的[玩家]里你排FirstOne。送燭人和‘白娃娃’兆都沒有贏過你。我是三十一期的Double City,贏法是‘S.A’。陸先生讓我來的,你能幫我把這個孩子拿掉么?我可以幫你解決桑夷。”
從2021年沈天心第一次聽說[游戲],2022年第一次抽牌,一直到現(xiàn)在,將近二十年了。那些或光明溫暖,或陰冷可怕的名詞如酸噬鐵烙刻在她心底。Hydrogen、Helium、Lithium、Oxygen……
從各個[場地]隨機選出的九人和曾經(jīng)參加過[游戲]的一百四十一個[囚徒]。
最后能活下來的,不超過十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