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價銷售?還是就此返航?這都不是山茂召所希望的。
進(jìn)入9月后,隨著與中國人的接觸日漸增多,情況開始有所好轉(zhuǎn)。陸續(xù)有消息靈通的中國商人登門造訪,這令山茂召十分驚訝。
與中國人的接觸顯然是充滿驚喜的。山茂召向他們展示美國的地圖、國旗和油畫,這些都令來訪的中國商人們嘖嘖稱奇。他們開始知道,原來大海的盡頭有一個叫做美利堅的國度,這個國家竟然沒有國王和皇帝!在日記中,山茂召記載了中國商人得知大洋彼岸那個巨大市場時的興奮神情,這個新興的國家似乎對中國商人有著特別的吸引力。
對于中國人而言,山茂召的外形和英國人并無二致,但他們還是迅速用東方特有的象形思維區(qū)分了“黃毛鬼”和“花旗鬼”(筆者:對應(yīng)英國人和美國人)--他們似乎為美利堅國旗找到了新的含義。
然而,直到山茂召將夷館安頓好,仍然沒有一個商人想要接手“中國皇后號”的代辦,因為他們對此沒有把握:來自“花旗國”的商品能夠賣出怎樣的價錢?
就在山茂召準(zhǔn)備動身離開廣州的時候,一位潘姓的行商解決了他的燃眉之急。這便是十三行總行商潘振承。他在口岸開辦了洋行“同文館”,與外國商人交往已久,是廣州行商之中威望最高的一位。在接觸“中國皇后號”的同時,還代辦來自歐洲和東印度公司的數(shù)艘商船。
潘振承從商經(jīng)驗豐富,擁有過人的眼光。在了解到山茂召的難處之后,他很快便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向粵海關(guān)隱瞞英國人和美國人的區(qū)別。無路可走的山茂召決心冒險一試,將“中國皇后號”的前期行銷交給這位保商。
9月6日,山茂召離開廣州。按照潘振承的建議,他回到船上后便著手對貨物進(jìn)行最后的清點。
9月14日,山茂召一大早便整理好行裝,與船長和其他大班站在舷梯上,等候海關(guān)人員。上午10時,伴隨著9響歡迎禮炮,粵海關(guān)官員及其隨從登上了“中國皇后號”的甲板。山茂召用美酒和餅干招待他們,并且奉上了潘行商特別叮囑的“賞錢”。隨后的測量程序進(jìn)行得無比順利,粵海關(guān)果然相信這是一艘英國商船,半個時辰之后,“中國皇后號”有驚無險地拿到了“開艙許可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