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昀執(zhí)筆向我走來:“又沒點你啞穴,怎么不講話?”那一臉“你若是知錯求饒也許我會考慮看看放過你”的表情分外露骨。
我咬緊唇,眼睜睜地看著筆尖的色彩離我越來越近,直到分毫。
“千秋,還敢不敢再頑劣?”
“等、等下,你若敢犯上,本皇不會善罷甘休的!”
警告沒有起作用,衛(wèi)昀一只手執(zhí)筆,另一只手撕掉我的面巾,手背順著我的臉頰緩緩撫摩,似是在尋找落筆點,那觸感雖說微暖,但卻讓我心結(jié)寒冰。
我緊閉雙眼,吞咽一口吐沫。情勢至此,我不能瞑目啊。
突然衣領一松,我感到肩頭發(fā)涼,沾有苗疆染料的筆頭落在后肩,字寫了兩個,筆畫不少,令人難以猜測。
待回到寢宮之后,我舉著銅鏡扭成很扭曲的姿勢才將后肩上的二字辨別清楚——吾愛。
真是不得不佩服衛(wèi)昀的陰險,他覺得我身上有了這樣的印記,就不會去跟自己的侍郎親熱!帝王的床幃之事,衛(wèi)昀倒也干涉得全。不過,我又怎會如他的意?
此次出師不利,興許是沒看黃歷,我極度想把腦袋扎到冷水里去清醒一下……
次日,有幾個女官面圣,我去瞅瞅給她們分配職位,景良辰在搗鼓從太醫(yī)院帶回來的藥材。果然是醫(yī)者,給了他金牌讓他隨便走動,他也只是去了太醫(yī)院。
我心里挺欣賞這種男人的,認真的男人最迷人,而且他太有正經(jīng)事了,不牽絆著我,倒讓我時不時惦記著他。
到了議事殿,屋里有一個背影,身披厚重狐裘,看樣子剛來不久。聽了我進來的動靜,他扭過頭來,沖我彎了彎眉眼,道:“千秋,你來了。”
我頓感肩頭一涼,是衛(wèi)昀,攝政王當著滿屋子女官這樣叫我,安的什么心,我不得知,女官們都垂著頭給我行禮。
我不經(jīng)意地皺了皺眉,叫她們平身后,緩緩開口:“九千歲日理萬機,這等小事還要費心,實在是我大離的榮耀??磥恚净适遣皇堑觅p賜你???”
“這倒是不必?!彼曇舨患膊恍欤┝宋乙谎?。
我還在想,如果他的回答是“分內(nèi)之事”,我該如何抽他,誰知人家根本不上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