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像是能閱讀她的思想似的。“你為什么沒有申請？”

她回答得很快，她本不想回答得那么快的：“這跟你有關(guān)。那樣的話我周末也要值班，我們只能很少見面……”

他們點(diǎn)的菜上來了，讓克里斯蒂娜有些許時(shí)間思考剛剛講過的話。好，約翰是一個原因，但還有夠多的其他原因。她害怕搬家，害怕新環(huán)境、新同事、新道路。她真的膽小得不可理喻。

約翰開始靈巧地剔除鰈魚的魚骨?！澳阃春薷淖?，是不是？”

“痛恨大多數(shù)改變?！?/p>

“因此你一推再推，不肯決定如何處理我們的分居關(guān)系，對嗎？”

“哎呀，不是，這眼下很難計(jì)劃，因?yàn)楣ぷ鞯仍?，我得耐心等上一陣子。我們又該在哪里同居呢？在不來梅我找不到工作呀?！?/p>

他現(xiàn)在當(dāng)然可以問，她是不是也試過了。幸好他沒問，而只是繼續(xù)專心對付他的魚。他顯得放松，或許她暫時(shí)可以放開這個話題了。

“你想不想明天去里斯特的沙灘桑拿？那是我最喜歡的地方?！?/p>

“可以去啊?！彼曇艉芷届o，抬起頭，含笑問道：“有沒有可能，你這么操心你姑媽，是因?yàn)樗谒哪挲g做著你根本不敢做的事情呢？”

克里斯蒂娜被一根小魚刺卡住了，忍不住咳嗽起來，連喝兩杯水。

“胡說，我們根本不知道她有什么打算?；蛟S她下周就又返回多特蒙德，給瓦爾特姑父帶去真空包裝的鱔魚，向他賠禮道歉呢?！?/p>

“你希望這樣?！奔s翰又恢復(fù)了那種平靜、溫和的聲調(diào)，克里斯蒂娜原本就受不了別人用這種口氣跟她講話，好像她頭腦有點(diǎn)不正常似的，因此她的回答比她心想的更唐突。

“我干嗎希望這樣？”

確實(shí)更溫和了?！耙?yàn)槟?，我的寶貝，眼下有一大堆必須解決的麻煩。你的工作，我們倆，你不是也講過，你住的房子要被賣掉嗎？到時(shí)你將要面對許多建筑噪音和垃圾，房租肯定也會漲?！?/p>

克里斯蒂娜惴惴不安地點(diǎn)點(diǎn)頭，住房的事已經(jīng)令她幾周不開心了，這事也得她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