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老爸的粉絲點點頭,快步朝服務(wù)臺走去。時間還不到九點,這個客人怎么會乘那么早的渡輪?可能又是一個睡不著覺的老人,說不定是一個寂寞的古稀老頭,可以馬上動員他加入奧諾、卡利和老爸的三人幫,也說不定能成為餐廳那兩個快樂老婦的新獵物。
我的腰撞到了門上,嘴里輕輕罵了一句。就在這時我看到了客人的側(cè)影,趕緊把罵人話的后半句咽了下去。我為自己生氣,氣自己穿了一件玫瑰色和黑色的條形T恤衫,而且又舊又破,氣自己沒有認真化妝;我希望,希望老爸這個時候不會出現(xiàn),我感到自己的臉紅了,亂了套了,神經(jīng)錯亂了。突然,我意識到這就是我朝思暮想的獵物,這大概就是人們所說的一見鐘情吧。我汗顏了。我搖搖晃晃繞過他的身旁,走到服務(wù)臺后面,盯著他。我說不出話了,大腦停止思想了,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大傻瓜。他用鹿棕色的眼睛看著我,用天鵝絨一般醇厚深沉的聲音對我說:
“您早,我是約翰?迪斯,我預(yù)定了一間房?!?/p>
“好的,您到得真早,這就辦?!蔽疑ひ羲粏?,輕輕干咳,竟然連怎么造句都忘得一干二凈,“嗯……這個……我的意思是……歡迎光臨。啊,對了,這是房間鑰匙?!?/p>
我在柜臺下蹲下,假裝找鑰匙,咬了一下自己的膝蓋,指望這樣能幫助自己清醒。
約翰?迪斯朝前探過身,饒有興致地看著我體操一般的動作。我慢慢站起身。為了不失態(tài),我稍稍閉了一會兒眼睛。他太帥了。我失態(tài)了。也許他會問,這么好的公寓酒店怎么會聘用這么手忙腳亂、語無倫次的服務(wù)員,而且穿的還是一件條形T恤衫和紅色的短褲。天哪,奇跡發(fā)生了:他向我伸出手。就在我幸福陶醉地想伸出自己的手時,我聽到了只有交響樂隊才能發(fā)出的樂音,是他在說話。
“能把鑰匙給我嗎?我通宵開車,現(xiàn)在很累?!?/p>
瑪麗恩解救了我,她突然出現(xiàn)在我的身旁。
“您早,是迪斯先生,是吧?”她和他握手,“您的房間是9號,二樓,海景房??死锼沟倌?,對不起,我把分房表帶走了。那,這是您的鑰匙。祝您居住愉快!”
他微笑著拎起行李,朝樓梯走去?,旣惗魍屏宋乙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