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方燈忽然爆發(fā)出來的聲音把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她咬著牙冷笑道:“你們別忘了我是腦子有毛病的人。”
人人都厭惡有毛病的人,但是沒有人愿意和有毛病的人硬碰硬較真。果然,身邊的聲音消停了不少,有人怏怏地離開了。
然而那個充滿挑釁欲望的男孩卻沒有走,他撇著嘴笑道:“我倒覺得你們好是正常的,反正是一家人,血膿女兒和血膿妹妹的野種,都是一個窩里的老鼠!”
“你有種再說一次!”方燈說這話時反而看上去平靜了許多。
“我說錯了嗎,一個窩里的老……”
方燈身子剛一動,傅鏡殊立即抄住了她的胳膊。
“夠了。”他既像是勸方燈,又像是對那男孩說。方燈從他臉上看不到被激怒的神情,即使對方同樣也用惡毒的話語羞辱著他,他渾身上下卻只有一種置身事外的抽離感。她狠狠甩開他的手,在那男孩把嘴閉上之前,抓了一把袋子里的塘泥,迅速地糊進那張洋洋自得的嘴里。
男孩依舊張著嘴,時間仿佛凝滯了幾秒,他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的污泥,毫無預兆地彎腰嘔吐了起來。
后面的事態(tài)變得無比混亂,男孩吐得天昏地暗,哭得差點背過氣去,圍觀的人越聚越多,其中不乏成年人,方燈很快被人揪住了,然后又陸續(xù)趕來了學校的老師和男孩的家長。
男孩的父母看上去還算體面,瞧見兒子的慘狀心疼不已,他父親簡單地向路人問了原委,體態(tài)豐腴的母親紅著眼朝方燈撲來,抬手就是一個耳光,眼看要扇到臉上,方燈被人揪住躲閃不及,只得閉上了眼睛,卻久久等不到火辣辣的疼痛和羞辱降臨。
傅鏡殊截住了男孩母親的手,平靜地叫了聲“二嫂”。
那年近四旬的女人臉上閃過尷尬、憤恨、厭惡和猶疑,僵持了一會,終究恨恨地將手收了回去。
接著方燈一行人都被帶回了學校,老師將她單獨拖到一間小辦公室嚴厲斥責了一番,說是要找她的家長。方燈倒不怕這個,她還沒從傅鏡殊那句“二嫂”中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