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差推著車走遠(yuǎn),傅鏡殊緩緩轉(zhuǎn)身,方燈看到他手中拆開了的卡片。他定定地看向方燈所在的小窗,方燈飛快地把頭縮了回去,可她心想這一定逃不過他的眼睛。心中默數(shù)了二十下,她再度小心翼翼地看往樓下,他還站在原地,手里的卡片不見了,腳邊卻多了個(gè)揉成一堆的紙團(tuán)子。
方燈心里亂糟糟的,雀躍和期待更是跌入了谷底。在逼仄的小閣樓里沒頭蒼蠅般轉(zhuǎn)了兩圈,她還是跑下了樓。
傅鏡殊看著她走過來,目光冷冽,不對,那里邊藏著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怒火。
“你是怎么了?我就是想讓你高興!”方燈俯身去撿他腳邊的紙團(tuán),心疼地重新將它展開,“就算你是嫌棄我,這東西也沒礙著你什么呀,犯得著這樣嗎?”
“你想讓我高興?還祝我生日快樂?你希望我高興快樂就不會開這種玩笑來耍我!”傅鏡殊竭力讓自己聲調(diào)如常,然而急促的呼吸讓他的掩飾顯得有些失敗。
方燈也明白了,這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份包裹,他要的不是她可笑的祝福,這個(gè)所謂的生日“驚喜”反倒讓他空歡喜了一場,所以他生氣了。
她有些意識到自己所做的事是那么的不合時(shí)宜,難怪他覺得她蠢。然而后悔并不能減輕她心中的難過。
方燈不服氣地朝傅鏡殊喊道:“你的包裹就那么重要嗎?”
“當(dāng)然?!备电R殊聲音很輕,卻言簡意賅,沒有分毫猶豫。
“那么重要又怎么樣?活該你等不來!”方燈嘴上強(qiáng)勢,眼淚卻不受控制地脫眶而出。
傅鏡殊臉色一白,沒有說話,一旁卻傳來他們都不想聽見的一個(gè)聲音。
傅至?xí)r嘴里含著冰棍站在老杜雜貨店門口,聲音含糊,但卻足以讓不遠(yuǎn)處的兩人都聽得清楚。
“嘖嘖嘖,有好戲看了,一窩的老鼠也會打架!”他挑釁地看向方燈,“你求我啊,說不定我會告訴你我的好七叔在等什么?”
“滾!”方燈的怒氣正愁無處宣泄,順勢將手里的卡片又揉成一團(tuán),朝傅至?xí)r擲去。卡片輕飄飄的,還沒近身就已落地。
傅至?xí)r將冰棍從嘴里抽出,他的嘴角還掛著未散的淤青,昭示著不久前剛和方燈結(jié)下的新梁子。然而奇怪的是那天他被方燈和阿照揍了一頓之后,竟遲遲沒有發(fā)難,不管明的還是暗的都沒有。方燈自是沒有把他放在眼里,阿照的石頭揣在書包里好幾天,也沒有派上用場。方燈覺得,或許傅至?xí)r這種人就是欠收拾,就像王八一樣,喜歡張口咬人,你給它迎頭痛擊,壓下它的氣焰,它就會把腦袋縮回王八殼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