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還是不看我,還在說:“我今天到絹姨那兒去了,門沒鎖,可她不在家,我看見了化驗單,就在桌子上。前天,前天她才跟我說,她和‘奔馳’從來沒有,從來沒有,做過?!?/p>
“做過”,這對我來說,是個有點突兀的詞,盡管我知道這代表什么——我是說,我認為我知道。我們倆都沒有說話,一直到家門口,我突然問姐姐:“媽知道嗎?”
“安琪?!苯憬阌行嵟啬曋?,“你敢告訴媽!”
“為什么不呢?”我抬高了嗓音,“媽什么都能解決,不管多大的事,交給媽都可以擺平不是嗎?”激動中我用了劉宇翔的常用詞。
“安琪?!苯憬阃蝗卉浟?,看著我,她說,“你答應(yīng)我了,不跟任何人說,對不對?”
……
“我知道,我沒想說,我不會告訴媽,你放心。”我看著姐姐惶恐的眼神,笑了,“沒有問題的,絹姨也是個大人了,對吧。她會安排好?!蔽业目跉夂孟褡兂闪私憬愕慕憬?。
我深呼吸一下,按響了門鈴。
餐桌上只有我們四個人:媽媽、絹姨、姐姐和我。四個人里有三個各懷鬼胎——絹姨懷的是人胎。媽媽端上她的看家節(jié)目:糖醋魚。她揚著聲音說:“難得的,今天家里只有女人?!薄拔也皇桥??!苯憬阌灿驳卣f?!斑@么說你是男人?”絹姨戲謔地笑著。
“我是‘女孩’?!苯憬阒币曋难劬?。
“對,我也是女孩,我是小女孩?!蔽倚χf。這個時候我必須笑。
“好?!眿寢屢残?,“難得今天家里只有女人,和女孩,可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