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挖挖雙肩垂下，長出一口氣：“管他是白人紅人還是黑人，只要不是我管的尸體，就不是咱的責(zé)任。”我眉頭一皺，說：“什么人也不行啊！這哥們兒起碼得有百八十斤，就這么掛在飛機上，會干擾平衡，影響飛行。”

劉挖挖把視線從舷窗轉(zhuǎn)回來，兩個肥厚的手掌一拍：“老馬，別浪費時間了，這幾千米的高空，咱們不可能爬出飛機去摘鉤吧？還是先管中國人，再去管黑鬼。”

“注意你的用詞，是黑人兄弟?！蔽覈烂C地糾正他。劉挖挖改口道：“好好，咱們各退一步，黑鬼兄弟。先讓他晃蕩一回兒，咱們先安撫安撫前頭的兩百多位階級弟兄吧?！?/p>

他說的也有道理，比起外面那位掛在機翼上的黑人兄弟，確實艙內(nèi)兩百多行將詐尸的死人更麻煩。我深吸一口氣，問道“怎么弄？”

劉挖挖撅著屁股從座椅底下拖出一個陶瓷罐，打開以后，里面是一大罐的朱砂。他用手里的鋼叉攪拌了一下，抬頭沖小空姐打了個手勢。小空姐從兜里掏出一瓶香水，一臉不舍，跟拿防狼噴劑對付流氓似的，沖我噴灑了幾下。我聳動鼻子，發(fā)現(xiàn)正是登機時在他們倆身上聞到的氣味。

“這叫雨后花園，法語叫Jardin humide，兼有辟邪、鎮(zhèn)陰的功效。趕尸的時候，都得在身上抹點這個?！眲⑼谕诮忉屨f，“要不然你身上生氣太強烈，在尸體旁邊呆久了，它們就會躁動不安?！?/p>

“這香水可貴了，法國原裝貨。如果不是國家出錢，都買不起?！毙】战愕靡獾卣f。

“合著你們不是用祖?zhèn)髅胤桨。俊?/p>

“不能固步自封，要合理利用國外先進技術(shù)。國家試了十幾個國家?guī)装俜N香水，發(fā)現(xiàn)這種香水辟邪效果最好?！?/p>

“人家沒問你們要專利費？”

“我還摻了點艾草和菖蒲精，所以算半國產(chǎn)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