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0日晚8時,忙碌多天的張謇登上“襄陽丸”號順流東下,突然看見武昌草湖門一帶起了大火。想起昨天曾有革命黨人被查獲處死,他估計這火災或許是鬧事者余黨報復。船行20里外猶見火光,此時的張謇怎么也想不到他目睹的是那場改變中國歷史進程的大事件。那些大火就是湖北新軍憤怒的火焰,他們不是為昨日被殺者復仇,而是發(fā)動了起義,是辛亥革命的開端。
作為立憲黨領袖,張謇對革命本能地厭惡。兩天后(12日)抵達南京,張謇第一件事就是勸說江寧將軍鐵良出兵援鄂平息動亂,并請鐵良代奏朝廷立即實行立憲,改組內閣,平息國人憤怒。
張謇真誠希望社會穩(wěn)定,不喜歡革命,為可能造成的社會動蕩憂心忡忡。他在此后幾天分別拜會兩江總督張人俊、江蘇巡撫程德全,對他們苦苦勸說,在得到程德全認可后,與雷奮等人代程德全及山東巡撫孫寶琦起草了一份奏折,請求朝廷立即改組內閣宣布立憲,標本兼治,剿撫并用,并建議對釀亂首禍盛宣懷嚴加懲處以謝天下,籌組責任內閣代皇上負起責任。
革命的發(fā)展超出了所有人預料。短短幾天,湖北獨立、湖南獨立、山西獨立、陜西獨立、江西獨立、云南獨立,這股獨立風潮像傳染病一樣傳到江浙,傳到上海,張謇等立憲黨人坐立不安,卻又無可奈何。他的立憲同志李平書出任光復后的滬軍都督府民政長,他的親信沈恩孚、黃炎培也到光復后的江蘇都督府任職。許多地方平穩(wěn)光復,和平過渡,使張謇對革命的恐懼大為減輕,他的思想也就在這時發(fā)生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