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瞪大了眼睛,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于樂說:“你怎么啦?你是不是在拿手機偷偷錄我們的談話?你錄好了。我告訴你,這就是我給你妹妹的東西,快感!爽!性高潮!你有過嗎?”
“你厖”
“你什么你?你只要告訴我,對于這個回答,你滿意還是不滿意?”
(四)
于樂猜錯了,姐姐并沒有拿手機偷偷錄他們的談話。
她望著于樂半天說不出話來,是因為她沒想到于樂會把跟妹妹兩個人在床上的感受赤裸裸地說出來。她可是跟很多男人打過交道的,其中有正經(jīng)的也有假正經(jīng)的,有真痞的也有裝痞掩飾自己的緊張的,她不知道應(yīng)該把于樂歸到哪一類里面去。
姐姐說:“你是個什么人啦?好,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可告訴你,我妹妹可是一個非常非常單純的人,她讀中學(xué)時連戀愛都沒有談過?!?/p>
于樂說:“讀中學(xué)當(dāng)然不能談戀愛,難道你讀中學(xué)時就談戀愛了?”
姐姐說:“你不要打岔,我是想,我妹妹碰到的第一個男人就是你這樣的東厖東,你叫她今后怎么辦?”
于樂說:“什么怎么辦?該怎么辦就怎么辦。你說她今后怎么辦?我告訴你吧,世界上三分之二的人不知道今后怎么辦。你看,我們兩個現(xiàn)在在說話,說不定等下一上街我就會被汽車撞死。還有你,說不定哪天你在銀行柜員機上取錢的時候,會圍過來三四個男的,強迫你把錢轉(zhuǎn)到他們的賬上,說不定還會把你劫持了,先奸后殺。今后怎么辦?誰知道今后怎么辦?我跟你說,活著,才是硬道理?!?/p>
“你別跟我東扯西扯,”姐姐明顯不耐厭地打斷于樂,說,“一句不知道明天會怎么樣的話,你就把你的責(zé)任全部撇清了?”
“拜托你告訴我,我到底應(yīng)該負(fù)什么樣的責(zé)任?”于樂歪著腦袋望著姐姐說,偷眼瞥了一下吊帶背心里面的乳溝。
姐姐很快地把吊帶背心向上提了一下,說:“我妹妹跟你之前是個處女。你認(rèn)為黃花妹子是可以隨便搞的嗎?”
“我的天啦,你說話怎么這么難聽?什么叫黃花妹子是可以隨便搞的?我跟你說,我告訴你,處女變成女人應(yīng)該這樣說才有文化,來時瓦合,去時瓦解,瞧,多生動形象。再說了,處女變成女人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嗎?女孩子如果一輩子都不與人發(fā)生性關(guān)系,那不是成了老處女嗎?我們這個社會已經(jīng)比較寬容了,不至于太歧視老處女,但是,做一個能夠享受性快樂的女人不是比做一個一輩子都沒有男人碰的老處女更符合人性嗎?你難道不想讓你妹妹快樂?我倒是勸你問問自己,你有這個權(quán)利沒有?”
在這個問題上于樂不會讓姐姐占口舌之利。從生物學(xué)意義上來說,人的欲望是一步一步加深的,也就是每個人都是得寸進尺的。女人更加如此。于樂既然已經(jīng)弄清楚姐姐對他興師問罪的目的,她勢必要把妹妹的處女之身當(dāng)成一筆可以量化成貨幣單位的財富。她壓根兒沒有想到自己的傻妹子會不計報酬地把自己交出去。如果是正兒八經(jīng)地跟一個自己喜歡的男孩子談戀愛還說得過去,還可以說發(fā)乎于情,可是,于樂是什么人?姐姐在盤問妹妹的時候,妹妹居然說不出他的名字,只說剛與他認(rèn)識。他是干嗎的?不知道。他有家庭嗎?不知道。你還能找到他嗎?不知道。這就賤了。
她是姐姐,當(dāng)然不能讓妹妹這么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