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揚眉,笑著應了。
就在想開口道別的時候,她卻看到紀母的神情變得有些奇怪。
“誰讓你來的!”溫柔的笑意已經(jīng)從女人臉上退去,她看著杜承恒臉上的淤青,語氣霎時變得尖銳而刻薄,“我說過多少次了,我家不歡迎你!”
“沈姨,中藥在廚房里,已經(jīng)熬好了,四個小時以后……”
“閉嘴,不需要你在這里假好心,要不是因為你,我女兒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衣著華麗的女子突然變得激動,她拉扯著杜承恒的衣服,用力地向外推著,“你快給我出去……”
“對不起……”少年并沒有掙扎,似乎早就習慣了這樣的事情,順從地向外走著。
“你現(xiàn)在裝什么,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何必惺惺作態(tài)裝乖乖牌?”
“沈姨,我沒有……”
站在偏角的許諾突然覺得尷尬,面前的杜承恒明顯是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所有的張揚與桀驁不馴都被這股逆來順受的頹喪所掩蓋,整個人就像一個機器人偶,一板一眼得可怕。
“三歲看到老,看看你鼻青臉腫的樣子,跟小時候有什么區(qū)別!”沈音緩了一口氣,又繼續(xù)道,“杜承恒,你要打架我管不著,但是你別毀了我的女兒好不好?”
許諾突然聽不下去了,她張大嘴,迅速地說道:“他沒有打架,是有人打我,他為了讓我先跑才……”
“許諾……”杜承恒喊住了她,搖了搖頭,似乎在告訴她,不用解釋了,就好像一切都沒有意義。
房間里的空氣流動在他這句話落下時就停滯了下來,少年和婦人神色里的無奈像是一道陰影深深地壓在了許諾心里。
紀母沒有再開口,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許諾,又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然后緩緩地朝著紀婉的房間走去。
“沈姨,我先走了?!倍懦泻愦蚱屏顺聊?,他朝著紀母離開的方向輕描淡寫地道別。
“阿姨,我也先走了?!?/p>
許諾跟了上去,這樣的尷尬憋得她心慌,只恨不得立即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