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guī)ьI的那個部門和企業(yè)的創(chuàng)始人一起把S企業(yè)推到了全國輿論的風口浪尖,像一群無畏的年輕戰(zhàn)士,要在狂風暴雨中長成參天大樹,以為沖鋒是唯一的選擇。
當有一天我決定離開的時候,這個企業(yè)還在,只是生存得有點兒艱難。同行的時間太短暫,哥哥已經走到了家庭旅館附近。他驕傲地告訴我們,這家旅館的老板娘給他一美金的價格睡地鋪,用自己隨身帶的睡袋。這也是他跑遍東南亞慣用的休息方式。我和大眼妹妹一起張大了嘴巴,很不好意思地把我們“豪華房”的價格打了個六折告訴他。
“哦,女孩子也很不簡單!”韓國歐巴這樣夸獎我們思密達。
告別韓國哥哥后,我和大眼妹妹恍然大悟,是不是睡地鋪才能算是窮游呢?
但迄今為止,我仍認為,窮游是一種態(tài)度,不能完全用金錢多少衡量。我不會選擇豪華的酒店,但至少住處要安全、干凈,可以洗個澡,不能每天臭烘烘地上路,弄得自己心情不佳,旁人也聞著難受。我會和當?shù)厝艘黄鹱卉?,一起坐夜車,體驗民情,但不一定非要選擇在火車上站十幾個小時考驗自己的意志品質。我會在街邊小吃攤吃得滿嘴醬汁,用手背擦擦嘴,接著喝口啤酒,也會偶爾選擇一家貴一點兒的餐廳點一頓帶飯后甜品的特色大餐……
但韓國哥哥的生活態(tài)度是我們向往的。
想起大四那年去濟南看望Z,回程的火車上鄰座是個讀旅游管理專業(yè)剛剛畢業(yè)一年的哥哥,他聽說我是利用畢業(yè)論文空暇時間到濟南旅行后,用很肯定的目光告訴我:“有這種態(tài)度,以后工作也累不著?!?/p>
可是我還是覺得我被過去六年的工作累著了。腦血管痙攣、頸椎生理曲度變直、腰椎間盤突出、淺表性胃炎都在二十五歲前得過了。而且一年只能春節(jié)期間旅行一次,快憋死了。
雖然工作的充實忙碌和巨大的成就感會讓我偶爾忘記這種憋屈,但它依然存在。我依然忘不了大學時代心里默念的在路上的生活態(tài)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