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她說,“我明白是你從城市里救了我,對此我很感激。所以啊,謝謝救我的命,或者說饒我的命!不管到底是哪種情況吧,但你可以把我安全弄進來,你也可以把我安全送出去。所以,你為什么把我關在這里?”
她的眼神像熱烙鐵一樣炙烤著我的側臉。我意識到再也無法逃避這個問題了。我把手放在胸口上,捂在心臟上方。我的“心”——這個可憐的器官還能代表什么意義嗎?它一動不動地躺在我的胸膛里,不再輸血,也別無他用。然而我冰冷的心似乎還可以萌發(fā)一些情感——無聲的悲傷、朦朧的欲望和時而閃爍的愉悅感。這些情感郁積在我的心口中間,從那里慢慢滲出,很淡、很微弱,但很真實。
我緊緊捂住心臟,然后慢慢伸向茱莉,也捂住了她的心。我鼓足勇氣與她四目相對。
她低頭看了看我的手,然后冷冰冰地看著我:“你在他媽的開玩笑吧?!?/p>
我縮回手,垂下眼看著桌子,很慶幸自己不會臉紅。“需要……等,”我咕噥著,“他們……以為你是……新轉化的,他們會注意你。”
“多久?”
“幾……天,他們就會……忘了?!?/p>
“天哪!”她嘆了一聲,用手捂住眼睛,不停地搖頭。
“你會……沒事的,”我跟她說,“我保證?!?/p>
她根本不理這些。她從兜里掏出一個iPod,把耳機塞到耳朵上。她聽著音樂繼續(xù)吃東西,我只能聽到微弱的咝咝聲。
這次約會進行得不太順利。我腦子里又充滿了胡思亂想——我想要鉆出我的皮膚,逃脫我丑陋笨拙的肉體,只做一個赤裸裸的、一文不名的骷髏。我正要起身離開,茱莉突然拽下一只耳機,瞇著眼盯著我看,眼神很犀利?!澳恪c其他的不同,是不是?”她說。
我沒作答。
“因為我從沒聽過一個僵尸說話,他們只會說‘大腦’,再有就是發(fā)出愚蠢的叫聲。一個僵尸除了吃掉一個活人外,我也從沒見過他還對活人感興趣,也絕沒有一個僵尸給我買飲料。還有……其他的僵尸也像你一樣嗎?”
我再次感到臉要紅了:“不……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