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骷髏沒有反應，只是用那空洞、恐懼的目光盯著我。它一動不動，就好像時間停止了。從它骨子里發(fā)出的令人驚悚的嗡嗡聲壓倒了一切，那低沉的聲音在傳遞著恐怖的畫外音，頗讓人毛骨悚然。突然，我被嚇了一跳：那家伙突然回轉身，回到了同伴的行列。它發(fā)出最后一聲號叫，所有的干尸就乘扶梯下去了。其他的僵尸也散了，饑餓的他們還偷瞄了茱莉幾眼。M最后一個離開，他憤怒地看了我一眼就踉踉蹌蹌地走了。只剩下我和茱莉。

我轉過身面對著她。現(xiàn)在形勢已經(jīng)穩(wěn)定，地上的血也在慢慢變干，我終于可以思考一下這里發(fā)生的事情。但在我胸口深處，我的心在呼哧呼哧地跳。我向她做了一個我認為是“離開”的姿勢，然后給了茱莉一個問詢的表情，但無法掩飾那下面的痛。

茱莉看著地板?！耙呀?jīng)過了幾天了，”茱莉嘟囔著，“你說過就幾天時間的?！?/p>

“想……把你送回家，說再見；想……保護你，安全?！?/p>

“我必須離開，我很抱歉但必須離開。我是說，我不能留在這兒。你也意識到了，對吧？”

是的，我當然意識到了這一點。

她說得對，我太荒唐了。

但是……

但如果……

我想做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一件驚人的、聞所未聞的事情。我想要擦去航天飛機上的苔蘚，把茱莉送上月球，然后在那兒定居；或乘一條翻沉的游輪漂到一座沒有人反對我們的遙遠的小島上；或只是運用把我?guī)牖钊舜竽X的魔力，把茱莉帶入我的大腦里，因為這里溫暖、安靜、舒適，在這里我們共同生存不再是荒唐的事，我們是完美的。

她終于迎著我的目光，就像一個迷路的孩子，迷惑而悲傷：“感謝你，嗯……又一次救我。”

我費了好大的勁才從幻想里走出來，對她笑了笑：“隨時……效勞?！?/p>

她擁抱了我。她一開始有點兒躊躇，有點兒害怕，是的，還有一點兒排斥，但后來，她便完全融入了那懷抱。她把頭靠在我冰冷的脖子上，擁抱著我。盡管我無法理解正在發(fā)生的事情，但我還是用胳膊摟住她，就是摟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