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心中一直對只強調發(fā)現(xiàn)病因、彌補缺陷的心理學研究模式感到不安。作為一名治療師,我看到病理性模式對一些病人很有用,但同時也看到另一些病人在非病理性模式下好得很快。我看到這些病人在了解了自己的優(yōu)勢后,出現(xiàn)了轉變:一個曾被強暴的女人終于明白過去的事已無法改變,而未來卻操控在自己手上;一個病人終于了解自己雖然不是一個好會計師,但客戶卻很喜歡他的體貼;一個病人能夠對混亂的情景進行有條理的描述,思維開始變得有序。我看到病人身上有著各式各樣的優(yōu)勢,在治療中,我將它們找出來并貼上標簽,以使它們成為這些人日后面對各種打擊的緩沖器。這種以病人的優(yōu)勢來進行治療的方式,完全不符合以往的病理性治療理念:每個病人都有自己特定的毛病,一種毛病只能用一種方式治愈。
在研究習得性無助多年以后,我改變了自己的一些看法,原因是一個令人發(fā)窘的實驗結果,我一直希望它會自己消失,但它沒有。這個實驗結果是:并不是所有的老鼠和狗在遭受不可逃脫的電擊后都會變得無助,也不是所有的人在遭遇解不開的難題或逃不掉的噪音會產(chǎn)生無助。在實驗中,有1/3的被試永不放棄躲避,不論我們做了什么,做多少次實驗;但也有1/8的被試從一開始就放棄,根本不做任何努力就馬上投降。剛開始,我把這些不符合實驗假設的被試排除在實驗之外,但是連續(xù)十年這種現(xiàn)象一再出現(xiàn),我終于認為該正視它了。為什么有些人在受苦時永不放棄?又為什么有些人在第一次遇到困難時就馬上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