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渾身抖得厲害,不得不拿起酒壺又倒了杯酒喝下,貪婪地汲取辛辣帶來的刺激,她不能讓自己陷入絕望的迷茫中去,還有好多話要說!
“那天我提早去了亭子,倒沒等太久?!彼χf,眼神卻令人心寒膽顫,“你爹帶著你家全部好手,讓我識趣地趕緊滾開,從此別再提那三十萬兩,別再提高貴的蔚家四小姐,步家敗落了,我已經(jīng)不配再做蔚家的女婿了?!?/p>
他說得云淡風輕,蔚藍卻聽得有如天崩地裂。
“你爹這么想,我不怪他,他勢利又小氣人盡皆知,當初還指望他還錢的確是我的錯。不得不說,那老東西土埋半截了,身手還是不錯的,我被你家護院打得半死不活,他還親自動手砍了我一刀,很是利落。”
蔚藍驚恐地雙手捂住嘴巴,半天才緩過神來急急說道:“元敖!我沒讓爹爹去趕你離開!我一直……”
元敖寬容地揮了下手,“你別擔心,在這件事上我不怪你,畢竟當時跟著我就是受苦。繼續(xù)說吧,大概是老天爺覺得步家氣數(shù)到了,那些亡命匪類從我家宅子里再也搶不到值錢的東西,干脆綁了我爹娘兄嫂,要五十萬兩贖金。我?guī)е愕p我的刀傷,好不容易籌到了銀子,卻因為傷口惡化病在半路,沒能來得及按時交錢,那些人撕了票,我的家人全死了,就連我剛滿一歲的小侄子都沒能幸免。”
他說起這些的時候,語氣毫無起伏,甚至嘴角還帶著淡淡的笑意,雖然這段往事那么血腥而且殘酷。
蔚藍完全成了木雕泥塑,愣愣地聽他說著。
“我籌到的錢沒能救家人的命,用來做生意倒是發(fā)了財,建了這座攸合莊,怎么樣,漂亮嗎?說起來,能有這莊子是托你爹的福,我要是拿錢換了家人,說不定我們?nèi)疫€貧苦度日,很艱難呢。”
步元敖說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蔚藍看著他,想起剛才自己喝酒的心情,元敖也是一樣吧。那段往事是他最不堪回首的,卻又無法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