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苦笑,“我知道?!?/p>
有多恨,她知道!他報復在她身上的痛那么決絕,那么劇烈,還是沒有稍微緩和一點他的恨。有多恨……無邊無垠。只怕——他也要趕盡殺絕才能罷手。
“你死了,爺真的會再弄個蔚家姑娘來的。既然你已經(jīng)……已經(jīng)……唉,何必再拖累自己的其他姐妹呢。”
蔚藍木然地站著,再拖累?她的死,就是再拖累一個人?
她想起來了,他是這樣說過,她死了,就要家里送蔚紫來。
蔚紫,活潑嬌縱的蔚紫,已經(jīng)和孔家少爺定了親,天天紅著臉在房間里繡嫁妝,想起妹妹,蔚藍的唇邊不自覺地浮起笑意。
元敖說,蔚家的活罪沒有受完,她死了,讓蔚紫來受嗎?
蔚藍看著自己手指上深得幾乎見骨的傷口,不及心里的傷口疼。她太了解元敖了,他恨她,所謂活罪,就是她的背叛。他根本不是想折磨蔚紫,他想折磨的人,是她??墒?,他也太了解她了,雖然猜知他的心意,她還是賭不起。
因為她不忍心,所以她連求死都不可以。
蔚藍苦澀地挑了下嘴角,不要緊,以她的身體狀況也撐不了多久,等她病死……他出了心里的怨氣,也就罷了。
如果他還不依不饒,她在黃泉路上也顧不得這許多,至少她可以問心無愧了。
天剛亮,太陽光卻已經(jīng)很強烈,蔚藍腳步沉重地向小門走去,生怕下一刻就倒下去。她信任自己的意志力,殘忍的病痛已經(jīng)讓她很有經(jīng)驗,她必須讓香鈴安心離去。陽光曬在身上很溫暖,靠著這一點點的暖氣,她想,她可以支撐下去。
路過的下人們顯然都知道她是誰,蔚藍知道了他們憎惡她的原由后,竟然覺得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蔚家的確欠了元敖,她能擔負起這份罪惡……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