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她聽見元敖變了聲調在大喊著什么,雖然走得匆促,她卻覺得無比輕松。
終于……她解脫了。
頭很疼,身體也疼,好像很多針在扎她,刀在割她。
有人抬起了她的頭,好像在包扎,說話的聲音忽遠忽近。
“……不嚴重,用這點力氣去撞柱子,能死就怪了……”說話的人很刻薄,手卻很利落,幾下就包扎完畢,蔚藍覺得傷口一陣清涼。“以后這種尋死覓活的人不要找我來救!我很忙,沒工夫陪這些無知婦人鬧!她要死,你就讓她死好了?!?/p>
蔚藍緩緩睜開眼睛,看見的是有些熟悉的床帳,是元敖的房間……
她沒有死成,大概是力氣不夠,病弱真不好,尋個死也這么波折。
“醒了?”元敖的聲音無起無伏,聽上去很平靜。
蔚藍沒反應,她已經(jīng)不想對任何事情掛懷了。
“閔瀾韜,取我一些血,份量你要把握準,給治療寒癥的藥作引,只能緩解不能去根?!痹嚼渎曊f。
蔚藍的眼睛看向他,是要救蔚青嗎?她聽得有點兒糊涂。
閔瀾韜愣了一下,“寒癥?哦……”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看了蔚藍一眼。
蔚藍也看清了這位說話刻薄的醫(yī)者,居然很年輕,看起來比元敖還小一些。白白凈凈,像個文弱的書生,五官俊美。雖然及不上元敖標致,也算相當出色。
他從桌上的藥箱里拿出一把小小的刀,利落地在元敖的手指上劃了一個小口,用瓷瓶接了血,封好。
元敖接過瓷瓶,鄙夷的目光輕輕流轉,“這血夠讓蔚青舒服一陣子,你若表現(xiàn)得好,我就再給下回的份兒,直到……你承認背叛?!?/p>
蔚藍閉上眼,突然覺得無比疲憊,他不讓她死,他要留著她贖他心里的罪。隨便吧……以她的情況也撐不了多久了,能暫時緩解蔚青的病情也是好的。
元敖叫來一個下人,吩咐他把瓷瓶送給容謙,蔚藍聽了,心里一放松,眼前一黑,不知道是睡過去,還是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