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明天再開始吧,你回去明天早些來。”林婆婆說,這孩子的臉色委實不好。她負責主人的貼身事務(wù),管理下人,閱人多了,一搭眼是好是壞能看個八九不離十。這孩子……唉,誰讓她偏偏是蔚家人!
蔚藍用力地絞動井里的轆轤,以后——她再也不故意弄傷手了。一個干活的人傷了手,麻煩的是自己。一用力,剛剛愈合的刀傷全都裂開,血都滴到了井臺上。
疼吧,疼吧,身體的疼痛似乎能減輕她心里的痛楚。
她實在提不起一桶水,那就少提一些。手伸進冰涼的水桶里去涮洗抹布竟然沒有預(yù)期的刺骨疼痛。蔚藍有些驚訝,疼的是刀傷,她的寒毒好了?她能碰涼水了?
果然是賤命,把她當小姐供著,她這不能碰那不能碰,一碰就針挑刀挖似地疼?,F(xiàn)在成了粗使下人,寒毒倒好了!
她絞干抹布,仔細地擦去井臺上的血,弄臟了不收拾人家肯定要罵的。
能碰涼水——真的很好,方便干活。在水里來回地泡,刀傷也不疼了,血也不流了,原來她也不怎么嬌貴。蔚藍淡淡地一笑,什么都不在乎了,反而活得簡單了。以前動一動都要被詢問,被嘮叨,也煩。
天還沒亮,看不太清,只要用力地擦總能干凈吧??煲恍琰c干完,趕在他醒過來之前……她已經(jīng)不想見他了,怕見他了。這么默默地干自己份內(nèi)的活兒,她反而很輕松。就這么一直到死,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