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闌國最北邊的地方是哪里？”忽然，葉無闌仿佛不經(jīng)意地挑起一個話題。

長孫憬煥卻是瞬時將目光重新落于她身上，仿佛要看穿她靈魂一般。直到葉無瀾被他看得有些發(fā)毛，猛地從石椅上站起來，他才道：“拋去你的外在，我看你并不像十歲的孩子?！?/p>

雖然被他轉(zhuǎn)移了話題，葉無瀾卻差點感動得痛哭流涕。老天啊，終于有個人否認(rèn)她的外在，正視她赤裸裸的內(nèi)在了。

“為什么這么說？”她激動地重新坐了回去，歪著腦袋，笑瞇瞇地看他。

長孫憬煥唇邊彎起輕淺的弧度，“城府之深，非一般孩童可相與比擬。”

他倒是觀察細(xì)微，看來她的偽裝在他這里是不過關(guān)的。葉無瀾曲起左臂，在石桌上托著自己的臉，忽然對他笑瞇瞇地眨眨眼，“彼此彼此嘛。”

“彼此？”長孫憬煥忽地淡淡一笑，“你又從我這里看出什么了？”

“很多，但也不算特別多?！彼畔率?，順手將石桌上的水杯翻了過來，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幾口才說：“不過我能理解，世事若待我不公，我也會反抗，但這是個吃人的世界，不動聲色、暗度陳倉永遠(yuǎn)比鋒芒外露要安全許多，勝算也會大許多。”

難得的是，她竟在他眼中看見一閃而逝的贊賞之色。

這個不動聲色的長孫憬煥，想必很少會有這樣的表情吧，她是該喜還是該憂呢？

想到此，她忽然想起今夜失眠的原因，不由得問道：“你說的我的那個父親名叫岳遷是吧？他多大年紀(jì)？是什么將軍來著？”

“鎮(zhèn)遠(yuǎn)將軍。”他答。

“他……他真能確定我是他的女兒嗎？”葉無瀾這一句話，問得小心翼翼，平生第一次，略略有些不自信。

“待他半月后到來，你便知結(jié)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