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這種時候，主管總是滿臉惶恐地看著陪酒女郎們。

白襯衣、黑裙子和黑圍裙，再加上黑蝴蝶結，這就是主管的工作服。美紗兒斜眼窺視著她悉悉索索地換衣服。她的右肩胛骨附近有一個形狀像意大利版圖的痣，瘦骨嶙峋，完全沒有一點兒女人的風韻。她脫下了有很多灰色毛球的毛衣、藏青色的燈芯絨褲子、臟兮兮的運動鞋，美紗兒心想自己閉著眼睛也不會買這些東西的。

不知道她白天是干什么的，有時她困得上班時都站不穩(wěn)。看著即將25歲的她，美紗兒有時很想問她活著的樂趣是什么。

“主管！”

“嗯。”

“你為什么不化妝呢？”

“啊，對不起！”

“你不用道歉，不想化妝也可以。你長得這么可愛，化了妝的話，一定能吸引更多人的眼球。”

“是嗎？”

“是的?！?/p>

主管把脫下來的衣服卷起來放進了衣柜，那個樣子像又要受到訓斥的孩子一樣楚楚可憐。

“你真看不出來快25歲了，說你只有十來歲也會有人相信?！?/p>

“是嗎？”

“是的?！?/p>

此話不假。店里最年輕的女孩子米可今年滿23歲，但是看上去比主管還要老五到十歲。也許米可卸妝之后，穿上主管那樣的衣服，也會變成一個與她的實際年齡相稱的女孩子吧。

米可有一個五十多歲的男朋友，是店里的一個客人。

“這是我男朋友。”

米可指著的那個男人無名指上理所當然戴著金光閃閃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