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山的木梯嵌在沙里,遠(yuǎn)看像一排鋸齒。家祥在半山腰處往敦煌山莊的方向看,只看見連綿的沙山,以及沙山形成的光影。在峽谷底部,月牙泉如一塊弧形碧玉,溫潤地鑲在金色沙漠中間。
鄭真永坐在遮陽傘下面抽煙,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洇得濕答答的,她臉漲得通紅,頭發(fā)攏到腦后面胡亂綰成個發(fā)髻。
“全是你一個人翻制的?”家祥問。
“當(dāng)然了?!编嵳嬗勒f,夾著煙的手朝前一指,“一舉一動都要拍下來的啊?!?/p>
兩個攝影師舉著攝像機對著那朵大“蓮花”拍攝,從中心處往邊緣,小“蓮花”的顏色逐漸加深。
鄭真永用韓語叫他們過來吃飯,他們的臉也都曬得紅彤彤的,沖家祥笑著點頭,說了幾句話。家祥聽不懂,但知道他們在跟他客氣。
鄭真永跟攝影師一樣,狼吞虎咽地吃盒飯,咕咚咕咚地喝礦泉水,她對家祥說,她和他們會一直待在山上,共同記錄這些“蓮花”產(chǎn)生,在陽光下面曝干,最后被流沙帶散直至掩埋的全過程。
“我們這么可憐。”她調(diào)皮地說,“請廚師們多給做點兒美食吧!”
回去的時候,大明拉著家祥去了莫高窟,他要順便把幾個游客接回敦煌山莊。
莫高窟前面游人密密匝匝,各種膚色,各色發(fā)色,各種口音。
大明沒想到家祥居然沒來過莫高窟,他找了個認(rèn)識的導(dǎo)游把家祥帶進(jìn)去參觀。
“我接到那幾個游客后給你打手機。”大明在門口囑咐家祥,“你看見我的號碼,直接出來就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