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映瞳轉身,只聽見身后的男人淡淡一句,“來人,送白玉生肌膏給常寧郡主?!?/p>
憤然離開的嬌小身影隱在夜色中,三年,再怎么學,再怎么改變,她骨子里與生俱來的某些東西無法顛覆。
壞脾氣的小女孩,她那么討厭他,用“皇叔父”三個字來提醒她與他之間的關系,卻懂得利用這層關系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唯一不足就是缺少耐心。
慕容尉遲嗅著指間屬于她的氣息,他還有耐心陪她這一場等待的游戲,不過游戲的規(guī)則從開始就只有他能決定。
她到底還是收下了白玉生肌膏。白玉生肌膏對傷口愈合有奇效,不過她沒用來治療自己的腳傷,而是去見宗霆。
宗霆是慕容尉遲身邊的隨侍,也是大理寺少卿。
她站在他面前,緊抿雙唇不發(fā)一言,臉色憔悴,一只腳套著繡鞋卻未穿羅襪,露出的腳背紅紅一片,看來傷得不輕。
“郡主是和自己過不去?!弊邛碌竭B映瞳想求他什么。
“求你了,我真的沒辦法了?!彼筮^宗霆卻無果,可想再努力一次。
一向律法嚴明、守則的宗霆退了一步,“我唯一能通融的只是帶你去見他,不過要先處理你的腳傷?!?/p>
不是第一次見識她的固執(zhí),卻是第一次見識了她固執(zhí)地為了一個僅見過兩次面的陌生人弄得自己狼狽不堪,一點也不愛惜在意自己。
易江南先前受了宗霆一掌,關了好幾天,身體恢復得差不多,精神也不錯。見到連映瞳出現(xiàn)在大理寺天牢,他也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
“聽不到我吹羌笛,你晚上睡不著吧?”
“難道你想念我,所以特意進來看我?”
易江南一連問她兩個問題,連映瞳都只是沉默。
“羌笛斷了,新的那支還沒有做好,今天沒法吹給你聽?!彼ζ饋?,語調顯得有些可惜。
她正視易江南的眼睛,終于開口道:“明天你就會被斬斷雙手,以后就是個殘廢?!毖矍叭蓊佇沱惖哪腥诵ζ饋砗軠厝?。
連映瞳無法想象失去雙手的他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