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這個機會挨個兒問司機在路上有沒有看到我丟掉的睡袋和雨靴,問了好幾位都說沒看到,最后終于有位司機說他好像看到路上有一個黑色的東西,但那還是在鹽湖邊,離這里有40多公里。要不是天快黑了,我真想回去找我心愛的雨靴和從來沒用過的睡袋。
不久,這些背包客跟著他們的車陸陸續(xù)續(xù)地離開了這里,繼續(xù)按照他們固定的行程走。而我們決定在這里過夜,在島的北側(cè)找到一片扎營地。我的帳篷還是在亞馬孫雨林里買的,是最便宜的那種,當時買來是為了防蚊子和昆蟲,所以不帶雨罩也不擋風。而在遠處能看到一團巨大的沙塵暴,不知夜里會不會往我們這邊刮。鹽地非常堅硬,帳篷的鐵柱插不進去。我找了幾塊大石頭壓住,又把我的背包放進帳篷里壓著,以免夜里我連人帶帳篷一起被大風刮走。
把帳篷搭好的時候,天還亮著。我背著相機騎著摩托車一個人繞著這座小島,記錄下這里的美景。這里沒有其他游客,周圍又恢復到了寧靜的狀態(tài),只有風聲和我的思考。在平坦的地平線上,太陽已經(jīng)變成了一團紅彤彤的火球,快要落下。夜幕即將降臨,而天的另一邊,最明亮的星星已經(jīng)開始閃爍。巖石密布的島上,巨型仙人掌的黑暗輪廓看起來就像小孩手中的剪紙。一切都如此靜謐,連遠處正在醞釀的沙塵暴也不例外。
太陽落下后,我和喬希鉆進了阿諾和安吉的雙人帳篷,把自己最好的食物都鋪在了地上。沙丁魚罐頭、金槍魚罐頭、西紅柿、香腸、葡萄干、面包,我們4個人戴著頭燈擠在帳篷里吃得很香。喬希為這4天的行程,只帶了金槍魚罐頭和蘇打餅干。他讓我想起了我的繼父,為了省事能連續(xù)一周吃同樣的食物。喬希同時也是那種非常憨厚害羞的人,他看著我們的美食沒吭聲,但看著他可憐的樣子,我們紛紛拿出了各自帶來的食物。接下來的3天會非常艱苦,會遭遇很多困難,我們要互相照應(yīng)才能安然無恙地完成這次旅行。
外面的風越來越大,之前看到的沙塵暴終于刮到了我們這里。我把頭探出來看看自己的帳篷有沒有被刮走。我那可憐的帳篷在風中就像一個薄塑料袋一樣左搖右擺,看上去很想自己飛走,但幸好我的背包和幾塊大石頭像錨一樣把它固定在了地上。
肚子填飽后,我又爬回自己的帳篷,睡袋丟了,現(xiàn)在只剩下一條毛毯。這里白天的氣溫雖然很舒適,但據(jù)說夜里會降到四五攝氏度。外面的風很大,帳篷被風吹得猛烈地搖晃。我躺在墊子上,把伊路維亞父親送我的羊駝毛帽戴上,用毯子把自己裹起來,把沖鋒衣蓋在毯子上面,剛好夠暖和。我心想,接下來幾天都要在海拔5 000米左右的地方過夜,要比這里冷得多,光靠一床毯子,我在夜里會不會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