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紗遮住了她的臉、她的眼,燕弘添冰冷而無情的聲音更加真切地在耳邊響起。在這一刻,青楓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重重地捶了一下,從未有過的清明,她終于明白,燕弘添根本不在乎多一個女人還是少一個女人,也不在乎她自以為人人驚慕的臉和身子,他今天來,只不過是為了羞辱、占有和征服,這一縷薄紗,是他對她最殘忍的報復,別說什么驕傲了,她連最起碼的尊嚴都已經(jīng)被人踩在腳下,青楓終于不再掙扎,她動不了了……
她分不清楚,模糊她的視線、她的心的東西,是紗還是淚。
紅燭燒得噼啪作響,繡床上,火熱的是身體,寒冷的是那顆千瘡百孔的心。
今夜似乎是入夏以來最熱的一晚,本應(yīng)該安靜的深夜因為夜蟬的低叫,顯得格外浮躁?;噬吓R幸妃嬪,宮人只能在院內(nèi)等候差遣,不得靠近內(nèi)室。屋內(nèi)紅燭搖曳,不時傳來細碎的聲音,卻因離得遠,聽不太真切。朗月西沉,單一的蟬鳴聲叫得人直打瞌睡,除了殿外的帶刀侍衛(wèi)仍是站得筆直外,幾個守夜太監(jiān)宮女都靠在殿門上打起盹來。
茯苓坐在花壇邊,手搭在膝蓋上,微低著頭,不知是在思索還是閉目養(yǎng)神。感覺到肩膀上被輕輕拍了一下,茯苓回頭看去,一道輕柔的女聲在耳邊響起,“茯苓,你不習慣守夜,又累了一天了,先去休息吧。我在外面伺候就行了?!?/p>
夏吟站在她身后,含笑地看著她,眼神清明,絲毫沒有困倦的樣子。已是三更天了,夏吟仍能如此神清氣爽,茯苓佩服不已,真不愧是內(nèi)務(wù)府調(diào)教出來專門伺候妃嬪的宮女。在女醫(yī)苑、洗衣局雖然辛苦,卻極少需要守夜,她確實有些困乏,但是今晚是她當值,怎可讓別人代勞?再則,以后需要守夜的日子還多著呢,她總不能每次都麻煩別人吧?茯苓起身,柔聲回道:“我不累,你去休息吧?!?/p>
看她頗為堅持的樣子,夏吟微微一笑,沒在多說什么,朝著側(cè)院走去。
茯苓輕輕打了一個呵欠,怕自己又睡著了,沒再坐下,走到院門旁邊的大樹下,繞著粗壯的樹干慢慢地走著。走了好一會兒,她才發(fā)現(xiàn),大半夜里這怪異的舉動惹得殿門外的侍衛(wèi)紛紛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