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動作有些慢,不知用了怎樣的一副表情,最終還是收下了。江子衿一直低頭整理包,沒顧得上理會。
那女人將畫好好兒收起來,饒有興味地問江子衿:“你是一直學(xué)畫的?居然畫得這樣好?!?/p>
江子衿剛要擺手說不是,身旁的鐘易就替她回答了:“學(xué)了一年半,但正兒八經(jīng)地上課也就八個月,她可是我的得意門生?!?/p>
八個月,正好是她離開他的時間。
女人拍手稱贊,“那可真是聰明。小時候,我爸爸媽媽給我請了好幾位老師都教不好我,直到現(xiàn)在畫畫還像個小學(xué)生。”
鐘易點頭,“畫畫這東西,真是需要點兒天賦的。世上畫家千千萬,能畫出點兒名堂的,也不過就那么幾個?!?/p>
“那這姑娘可真是有天賦。”
“有是有,”鐘易重新攬上江子衿,揉揉她腦袋的同時,親密至極地和她貼了貼額頭,“就是不努力。你也看到了,我一指點她就毛,惹不得的,跟刺猬似的。”
江子衿笑得有些訕訕的,拿胳膊肘捅了捅鐘易,故意板著臉說:“注意點兒影響?!?/p>
鐘易哈哈地笑了,和對面的二人道別,帶著他的女孩走了,只隱隱約約在風(fēng)中留下呢喃的幾聲,“咱們?nèi)ヲT雙人自行車怎樣?中午吃烤肉吧,你上個禮拜就饞了……”
女人在后面看著,心里頗有些羨慕,這種年紀的愛情,來得最純粹不過。只要你對她好,哪怕隨便許下一個承諾,她也愿意為你掏心掏肺,生死相隨。
她挽上身旁男人的胳膊,將柔軟的身子倚進他的懷里,帶著幾分惆悵道:“彥夕,咱們回去吧?!?/p>
男人的眼神有些渙散,此刻才聚攏,恢復(fù)一貫的姿態(tài),腳已經(jīng)隨著她的步伐在動,“好?!?/p>
江子衿和鐘易瘋玩了一天,先是騎車將秦月公園好好兒地轉(zhuǎn)了一大圈,繼而手忙腳亂地吃起了自助燒烤,中途有幾次油濺了出來,江子衿還被嚇得嗷嗷地叫了幾聲。
“我來,我來。”鐘易給她擋著,往鐵架上下料,“傷了你這雙彈鋼琴的手可就不好了?!?/p>
江子衿卻再沒那么多話,只是漠然地看著他動,一顆心像是吸滿污物的海綿,開始緩慢地往外吐,染得整個心房都是腐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