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天的亮度的確有點可疑。葉子有點拿不準自己是否真的一宿沒睡。是的，怎么天一下就亮了？她會不會睡了一會兒呢？葉子有點糊涂。葉子正想著，聽到樓上馬桶的沖水聲。也許簡女士起來了？可能還沒睡！葉子這樣想著眼淚幾乎掉下來。水聲讓她心酸，她依稀記得夜里好像也聽到過幾次沖水聲。是的，是的，嘩，嘩，她想起來了，就是那水聲，那水聲像夢中的聲音，那么說自己真的睡著了？那么簡女士是不是已經(jīng)來過她們的房間了？但是為什么沒開燈？為什么不開燈？她多想再看一次簡女士披散頭發(fā)、穿著白衣裳靠在門邊的樣子！水聲過去不大一會兒，葉子聽到了簡女士下樓梯的聲音。葉子趕快推醒小保姆：“簡女士下樓了！”然后自己閉上了眼，一動不動。因為門開著，簡女士會看到她，她可不能讓簡女士知道她也一宿沒睡。小保姆迅速下床，連衣服也沒穿，只穿著簡單的內(nèi)衣去迎接簡女士。葉子聽見小保姆說：“我去做早飯，馬上就好！”“不必了，我已經(jīng)吃過了。”

“您都吃過飯了？”

“葉子還在睡覺？”簡女士問她。

“是的，不，她說她一宿沒睡！”

小保姆真是多嘴，這事怎么能對簡女士說呢！

果然簡女士發(fā)火了，大聲叫她：“葉子，葉子！”

葉子下了床，低著頭，不敢看簡女士。

“你是一宿沒睡嗎？”葉子不說話。

“說話！”

“是的，我想這樣?！?/p>

“什么叫你想這樣？”

“我沒做到，我想不睡，可我沒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