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問他，“那時你多大？”

深海很認真地想了想，“我們計算年齡的方式和你們?nèi)祟愂遣煌?。折算成你們的年齡，大概是五六歲吧。”

我又問：“那按照你們的計算方法呢？”

“我說了的話，你會害怕的。”深海又笑了，“當(dāng)我抱成一團縮進巖洞里的時候，真的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跑到岸上來，離嚇人的雷電這么近，身旁還躺著一個人類的女孩兒?！?/p>

這算是在講笑話嗎？可我完全笑不出來，我又問：“你抱成一團縮進巖洞里的時候，你媽媽呢？”

“我不知道?！鄙詈５恼Z氣淡淡的，“我不知道在那些年長的異性當(dāng)中，哪一個才是我的母親。我們的族類統(tǒng)一撫養(yǎng)后代，不像你們，都是守在自己的母親的身邊長大。”

“是這樣啊……”我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了。

深海沉默片刻又問我，“守在母親身邊長大……是什么樣的感覺？”

我猜想他問出這樣一個問題，應(yīng)該并沒有尋求安慰的意思，他只是單純地感覺好奇，但我還是忍不住伸手過去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讓我想想?！?/p>

深海握緊了我的手，靜靜地等著我的回答。

“很小的時候，她要每天喂我吃東西，給我洗澡，陪我做游戲，唱歌給我聽，哄我睡覺的時候還要講故事，”我想了想，“等我長大一些了，可以互相講講心事。她遇到什么問題也會找我給她拿主意。還有，得到了什么好東西，她都會給我留著?！?/p>

深海握著我的手靜靜地出神。

“你小的時候……”話問了一半兒我忽然問不下去了。我該問他什么呢？你小時候看什么動畫片？玩不玩跳皮筋？去過幾次兒童樂園？

我能夠想到的問題似乎沒有一個適合他。

“在我們族里，小孩子是很寶貴的，”深海緩緩說道，“只有族中最有經(jīng)驗的長老才有資格教養(yǎng)他們。教我們?nèi)绾尾妒?，如何躲避危險，如何跟敵人搏斗。再大一點，會有長老教我們海洋和陸地上的知識，以及有關(guān)人類的知識。你們的語言，各地的風(fēng)俗，生活上的常識等等。殷茉，你們的生活真的好復(fù)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