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東西終于可以派上用場。
她笑,打開手心。
一柄木梳子,很簡陋,上面刻了些圖案,似乎是花草還是什么,她曾試著辨認過多次,卻始終辨別不出。
執(zhí)起他的發(fā)梳了一下,那疼痛終于鋪天蓋地,她只得急急梳了幾下,挽了個髻。
她的手似乎定住了很久,把他的頭發(fā)攥得很緊。
龍非離皺起眉心。
他的性子向來內(nèi)斂淡定,此刻卻莫名地焦躁起來,和剛剛迸生的怒氣混在一起,就像被什么一口噬在心上。他身子不覺一動,她的手在他的動作下驟然松開,有東西從他肩上跌落到膝上,他順手拈起,眸色頓沉。
這柄梳子,是他送給她的。
他和她曾有過一段很奇妙的民間生活。從進來刑場開始,他便留意到她手上握了東西,就像有什么撓在心上,抓出血痕還有癢和痛。
他很想知道那是什么?
她問,為什么還要允她一個愿望?
事實是,他也不知道。
明明看她俯倒在鍘床上,眼角懸了大粒的淚珠,身子因為害怕而顫抖,他的怒和恨才從緊繃的身體里逃逸出來一些。
也許,不過是想看看她至死也要緊攥著的是什么東西。
也許,就是這么簡單。
一定就是這么簡單。
他不禁回身。
有什么卻應(yīng)聲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