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無法和諧的開始

一、非殺了他不可

1912年毫無疑問是世界的中國年。

這一年2月12日，清帝宣布退位，亞洲第一個共和國--中華民國誕生，中國自此步入了完全意義上的共和時代。無論西方還是東方，都以新奇的目光關(guān)注這個曾經(jīng)垂朽的老大帝國；中國人自己，更是在翹首盼望著未來的各種美好景象。

但夢想有時畢竟無法照進現(xiàn)實。時隔半月，辛亥革命的首義之地武昌又響起了刺耳的槍聲，一群又一群暴動士兵沖出營房，他們一路鳴槍，一路高喊“打倒孫武”、“驅(qū)逐民賊”、“改良政治”的口號，分路向軍務(wù)部和軍務(wù)部長孫武家撲去。

參加暴動的士兵人數(shù)不下萬人。事后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他們來自不同的部隊，其中近衛(wèi)軍兩千人、“將校團”三千人、“畢血會”一千八百人、學生軍兩千人，教導團、義勇團等也有不少士兵參與。

當晚，參與者臂纏“群英會”的白布袖章，分頭出動，一齊涌向街頭。與半年前的武昌首義相比，這次的行動并沒有遇到任何像樣的抵抗，暴動士兵很快包圍了都督府、軍務(wù)部等要害部門并迅速控制了全城。

由于與事者動機不一，成分復雜，暴動很快變成了一場騷亂，亂兵們四處放槍，大肆搶劫。夜色遮蔽之下，革命軍第二鎮(zhèn)統(tǒng)制、文學社重要成員張廷輔在騷亂中被亂兵射殺。被“千夫所指”的事主孫武僥幸逃到了漢口，其家小則被暴動士兵全部扣押。

或因為如此，歷史上并沒有把這次行動抬高為“二次革命”，而只是將之輕描淡寫地稱為“群英會事件”，因為它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一場并不光彩的兵變。讀者或許會問：“群英會事件”系誰人導演？它的答案是黃申薌--孫武之前的革命同志兼好友。

兄弟鬩于墻，何至于此，其中必有不可為外人道的隱情。這事說來話長，得從武昌起義后革命隊伍內(nèi)部的權(quán)力分配說起。

武昌首義之初，孫武本已被革命黨內(nèi)定為革命勝利后的湖北都督?？墒悄菆龃甙l(fā)革命的自制炸彈誤爆事件讓他徹底與都督這個職位無緣。不過這也無妨，身為湖北省內(nèi)少有的幾個“骨灰級”革命元老之一，革命成功后，他仍順利地獲取了湖北軍政府軍務(wù)部長的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