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一切顯然都是別人設(shè)計陷害,對方不但在城外驛道上埋伏偷襲,更在回城的道路上派了大批人馬堵截。青夏等人在回城的道路上受到伏擊,九死一生下浴血逃出,此刻若是再往盛都方向去,定會再一次自投羅網(wǎng)。
這伙人對楚離的一切了如指掌,情報配合更是天衣無縫,楚離今夜連遭變數(shù),大意下失了分寸也是常情,只是青夏卻不禁要對這人重新估量了。
費力地爬上華蓋樹的頂部,然后用繩子將楚離這個大個子一點一點拖拽到高高的樹上,做完這一切幾乎要了青夏的小命。此刻任她再過強(qiáng)悍,仍舊要吐著舌頭大聲地喘著粗氣。
就當(dāng)是一次解救人質(zhì)的行動好了,他為了自己冒險出城,又為了救自己被毒蛇咬傷,怎么也不能丟下他不管。
解開他綁在手腕和手肘處的布料,讓血液流通一兩分鐘,再一次將布條扎緊。楚離的面色一片蒼白,嘴唇甚至有些泛青。夜風(fēng)冰冷地吹著,樹林里一片死寂。華蓋樹枝繁茂密,青夏和楚離坐在上面,像是坐在彈簧床上一樣,絲毫不用擔(dān)心會掉下去。
脫下身上的黑衣衛(wèi)大裘,裹在楚離的身上,將他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拿起他的手腕,緩緩地俯下身子。
之前怕被他察覺,并沒有為他吸毒,此刻他已經(jīng)昏迷不醒,不再擔(dān)心。從中毒受傷到現(xiàn)在,還沒有半個小時,仍然在最佳解毒時間范疇之內(nèi)。嘴唇緩緩湊近,吸出一大口鮮血,一口吐出,反復(fù)幾次,再一次扎緊手腕。青夏放下楚離的頭,打算下去找水漱口。
誰知,剛要離身,一只手突然緊緊地抓住了青夏的手腕,力道之大,幾乎要將青夏的骨頭捏碎。青夏愕然回過頭去,只見楚離緊緊皺著眉,雙眼緊閉,仍舊昏迷未醒。
青夏試圖要將楚離的手扯下,可是嘗試了幾次,楚離反而更加大力地握緊。
“別走。”
低沉聲音突然緩緩響起,聲音很小,可是在這樣寂靜的夜里,青夏還是聽得很清楚。她不解地?fù)P眉,夢魘了嗎?她伸手探向楚離的額頭,冰涼一片,并不見發(fā)燒。
青夏從沒見過楚離這樣的神情,這個男人一直都是強(qiáng)勢霸道的,他陰狠、冷酷、邪魅、不講道理,這種脆弱的神情,好似不應(yīng)該屬于他。他皺著眉,一個川字深深地印在他的眉心。他緊緊地抓著青夏的手腕,聲音里帶著痛苦和不甘,有仇恨,似乎也有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