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算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為什么總是無緣無故心煩意亂了。原來她潛意識里早有預(yù)感,只是一直被“自以為是”壓了下來。她以為是自己太過敏感,以為是自己胡思亂想,甚至以為是謝得造成的困擾使她變得神經(jīng)兮兮、疑神疑鬼。因此每次往這方面想的時候,她就立即叫停。
不要胡亂猜疑,這不是好習(xí)慣,更是對人的不尊重。對人要有基本的信任,何況是魏先。她這樣告訴自己。
可是魏先就在她的眼皮底下辜負(fù)了她對他的信任。
她木然地走出移動大廳,面對川流不息的車流,腦中一片空白。她機(jī)械地往前走,紛繁復(fù)雜的思緒糾結(jié)成一團(tuán)。怎么會這樣?她想不明白。
王宜室且不論,魏先她還是很了解的,他們真的背著她暗度陳倉,有茍且之事嗎?王宜室的譏諷和哂笑,并不能帶給她很大的傷害,畢竟她沒有在她身上投入多少感情;然而被魏先欺騙和背叛的痛苦攫住了她的整個靈魂,使得她的靈魂仿佛抽離了身體,飄在頭頂,冷眼看著她憤怒、疼痛、無奈,還有麻木。
心靈上的這種折磨很快化成身體上的疼痛,她心口突然痙攣起來,根本沒法站立,只好蹲在地上裝作系鞋帶使得自己不至于突然跌倒。一雙雙顏色、款式、質(zhì)地各異的鞋子在她眼前閃過,約莫半分鐘之后疼痛過去,她站起來,暈暈乎乎地匯入龐大的人流中。
她發(fā)覺自己已習(xí)慣性地來到何真的宿舍前,準(zhǔn)備敲門,想了想又放下了。這種事跟誰訴苦都沒有用,徒增別人的擔(dān)憂。
她慢慢走回賓館,在路上思路逐漸清明。她不能一個人在這里胡亂猜測,首先要弄清楚情況到底壞到什么程度。她要聽魏先親口說。
她打電話給他,不知道怎么開口。背叛從來都難以啟齒。魏先沒有在意她的沉默,自顧自說:“我正想打電話跟你說呢,過兩天我要去上臨出差,就住你住的那家酒店,我特地吩咐助理訂的,不過是套間,這樣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p>
“哦,好?!边@樣也好,多兩天的時間可以幫助她更好地理清頭緒。她閉上眼睛想,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從驚痛轉(zhuǎn)為隱忍。
兩天后見到魏先,她仔細(xì)觀察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并沒有什么大的改變。然而人心是世界上最復(fù)雜的東西。她無法觀察,亦無法掌控。
魏先讓她換個位置,不要坐空調(diào)底下,又說:“你還是不要吃冰的,換杯鮮榨的果汁?!彼沁@樣細(xì)心、體貼、溫柔,此情此景,辛意田沒有辦法逼問他,只得埋頭默默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