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俊又瞪了她一陣,慢慢地郁怒的臉色開始轉(zhuǎn)緩。
看到這一幕,嫵娘的眼珠子轉(zhuǎn)了又轉(zhuǎn),她自是知道,夫主的怒火有多大,讓她想不到的是,主母不輕不重兩句話,夫主那怒火便消了大半。
趙俊還在瞪著馮宛。
她這個婦人,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少婦白皙雍容的風姿,仿佛是一朵盛開在風中的蓮花,說不上艷,可偏偏讓人一見忘俗,一見便想親近。
他心中生出一縷溫柔:宛娘愿意替我籌劃,便好生對她吧。于是他溫聲道:“宛娘,過來?!?/p>
馮宛走近了幾步。
“到我案前來?!壁w俊從榻上走出,溫柔地說道,“在元城時,為夫總喜歡握著宛娘的手寫字,現(xiàn)在也這樣好不好?”說罷,他的大手握住了馮宛的小手。
他的聲音溫柔似水,吐出的熱氣,也是綿綿的。
馮宛溫婉垂眸,微笑道:“有人在呢?!?/p>
趙俊哈哈一笑,道:“都是自家人,宛娘害什么臊?!?/p>
他從背后摟馮宛入懷,環(huán)顧房中三女,想道:想我趙俊,現(xiàn)在也是嬌妻美妾都有了。
志得意滿一會,他又想到目前面臨的困境,長嘆一聲對著馮宛說道:“宛娘,今天晚上我與幾位同僚約好到醉花樓聚飲,這般囊中羞澀,可如何是好?”
趙俊一提到醉花樓三個字,眉娘的臉色便是一黯,嫵娘的臉色也有點僵硬,只有馮宛,依然溫婉而笑。
她垂著眸,“妾一婦道人家,這都城中人生地不熟,今日走在街中,環(huán)目四顧,幾無相識之人……夫主的花用,妾也憂心,可真是不易。”
趙俊慢慢松開馮宛的手,踱了兩步,嘆息一聲,再踱兩步,又嘆息一聲。
是啊,宛娘說得對,她雖有點才智,可這不是元城,這是都城啊。她一個婦道人家,來到這等陌生的地方,連路都沒有弄熟,哪里能幫我解決花用的問題?
想著想著,他剛才溢出心頭的滿足之情都消失了,浮出心頭的,還是焦躁。
這陣子,他一遇到為難之事,便不免責怪宛娘沒有盡力??涩F(xiàn)在得她提醒,他才想到,這事真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