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好！”湉娘猛地回頭，揚手就抽了郭婆婆一記耳光！

“養(yǎng)著你們這幫人老珠黃的，是干什么用的？讓你們跟在姐兒們身邊，提醒著她們守規(guī)矩，不要行差踏錯！如今倒好，你們反倒縱容、挑唆著她們壞了規(guī)矩?！?/p>

“怎么著，巴望著她們一個個兒地當(dāng)了妖精，然后你們正可以借著出頭？”湉娘怒吼，“做你們的夢！老娘活著一天，你們誰都甭想！”

“掌院，仆婦不敢，不敢……”郭婆婆落下淚來，臉頰上已帶了通紅的五根手指印子。

“媽媽，不干郭婆婆的事，一切事情，都是女兒自作主張。郭婆婆有攔著女兒，是女兒不聽奉勸！”清笛連忙護著郭婆婆。

“你護著她？好，媽媽給你這個面子。”湉娘森冷揚聲，“來啊，把那小子賣到南風(fēng)院去，那邊正好缺新鮮的小子呢！”

“喲，果然生得標(biāo)致，怪不得連我們未破身的清笛姑娘都動了心?！毙×粠Я松蟻恚瑴從锷弦谎巯乱谎鄣赝?，面上也浮起笑容。湉娘是風(fēng)月場上的老手，自然明白這孩子是能賣個好價錢的。

宋人男子多文弱，難得這孩子眉目秀美，卻生得英武的身子，骨架勻稱、肌理緊致，柔嫩之外卻天生有股子邪肆的霸氣。

“清笛姑娘，眼力著實不錯，這孩子調(diào)教好了，會是個人間絕色?！睖從镄Α?/p>

小六瞇著眼睛瞪著眼前的老女人，瞳光漸漸轉(zhuǎn)藍。

“是嗎？”清笛含笑走過來，擋在小六身前，“媽媽您說，是他美，還是我美？”

“哦？”湉娘被問得愣了愣。

“他縱然標(biāo)致，又怎及女兒萬一？南風(fēng)館頭牌小倌的纏頭，又哪里比得上姐姐們纏頭的十中之一？”清笛不急不忙，輕吐鶯聲。

“你想說什么？”湉娘目光冷下來。這丫頭是她親手調(diào)理大的，湉娘如何不知她笑得越甜的時候，就越是倔犟！

清笛笑著，輕輕握住小六的手，“這孩子是我買來的，我就得護他周全，否則便任憑他被人買去欺負(fù)就好，又何必將他攏到我身邊兒來？”

小六感受到掌心里的柔膩，再度迷惑地垂眸望向清笛。她明明那么嬌小，頭頂方到他肩膀，可是她卻護著他，管他叫“孩子”。

清笛抬眸，迎著小六的凝視，道：“媽媽，女兒自知改變不了您老的決定……”